秦颐抬头看了榕树一眼。
榕树意识到这件事,尴尬了一下,就道:“不是我自己知道的,是苜蓿花们告诉我的,它们说他很伤心难过,觉得你有点没那么爱他。”
这话就差没直接说秦颐是个渣男,对沈清棠不负责了。
但秦颐听着榕树的话,却一点都没生气,赤色的眸中有温柔的光芒闪烁了一下,然后他就垂眼低声道:“我若是直接接受了,他才会瞎想。”
榕树愕然。
“其实……他跟那个人,还是有些不一样的。”秦颐抬起头,看着远处,轻声道。
“他更温柔,更大度,但心思却要细腻很多,又容易患得患失。”
“而且,他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根本就不像是他那个身份应该能知道的。”
“但有时候,又知道的太少了。”
比如小时候跟小怪的有些事。
沈清棠不应该忘记的,可他偏偏都忘了,有些他不应该记得的,却又都记住了,甚至还有些错误的细节……
或许就是因为看的话本,所以记得不全吧。
但秦颐冥冥之中总觉得目前这个沈清棠跟他小时候认识的那个也不是完全没有联系,可这一点,他没有对任何人讲。
而既然沈清棠现在想坦白,那他就会慢慢承认沈清棠现在的真实身份,如果沈清棠不愿意坦白,也没关系,他还是可以同以前一样对沈清棠。
榕树万万没想到秦颐会说出这些回答,一时间震了震,忍不住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了,那你还——”
“我只是想演得真一点。”
榕树:?
秦颐说完这话,又自顾自淡淡笑了一下:“他什么都好,就是疑心病太重,如果我承认得太快,他也会觉得我是在敷衍他。”
“只能慢慢来了。”
看着秦颐那平静中映着萤火虫微光的沉稳双眸,榕树大受震撼。
原来真心喜欢一个人,会是这个样子的……
周围低低的虫鸣和水流声还在轻轻作响,榕树的树叶被风吹得发出沙沙的细密响声。
夜晚的风微凉,却吹得人异常清醒又舒服。
看着眼前秦颐那无比沉静温和的眸光,榕树百感交集,忽然觉得自己半辈子都白活了。
原本他还对阿岚心存幻想,想着或许某一日夺回生灵之杖后,阿岚同他道歉,然后痛改前非。
可现在,他意识到……错的就是错的,假的就是假的。
如果一个人真正喜欢你,可以给你找一百个一万个理由弥补你身上的问题和缺陷,生怕你受一点伤。
如果他不喜欢你,就能拿最深刻的甜言蜜语去骗你……
他终于,清醒了……
而在这一片寂静中,秦颐和榕树相对沉默了许久,最终,秦颐再次缓慢地开口发问了。
“那现在,前辈能告诉我,化龙草在哪能找到么?”
·
次日清晨
秦颐顶着一身雾气凝结后生出的露水,从远处的一座小山上,摘来了一朵五色的花,送到了榕树面前。
榕树垂落下的根须慢慢卷了过来,将那朵五色的花一点点吞了进去。
接着,伴随着五彩的幻光亮起,一个身着青衫的青年便出现在了秦颐的面前。
青年模样异常清俊文雅,眉宇间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不知道是天生就有的还是……因为某个人。
秦颐目光动了动,即便是观察到了这些,也还是什么多余的都没问题,只道:“前辈还需要我准备什么么?”
青年摇摇头:“不必了,你带上你的道侣,我们准备出发吧。”
秦颐道了谢,依言走到一旁的巨石边,将沉睡的沈清棠连带着狐裘一起轻轻抱了起来。
榕树说的没错,沈清棠现在每日沉眠的时间不减反增,应该是先前的灵力消耗完了,可因为根基受损,后续灵力跟不上导致的。
只要熬过这段时间,保证阳光和灵力的供给就好。
秦颐抱起沈清棠之后,细心地用两团柔软的棉花塞住了沈清棠的耳朵,又掏出一条遮光的黑色丝绸蒙在了沈清棠的眼睛上,防止他被日光惊醒,这才抬头重新看向等在不远处的青年,问:“前辈没有事情对这里的灵植交待么?你毕竟是这里的守护者,一下子走了,它们可能会不太适应的。”
青年听到秦颐的这句话,清秀的面容上露出了一瞬间的恍惚,然后他就摇头笑了笑:“没关系,它们还劝我早点带你去呢。”
秦颐愕然了一瞬,接着便抬头朝四周看去。
触目所及之处,那些明丽绽放的鲜花都在微风中缓缓摇摆着,模样漂亮温柔至极,仿佛在欢送他们。
秦颐的眸光顿时柔和了一点,然后他就双手合十,低声道:“多谢各位。”
青年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垂了垂眼,他又想起当初阿岚缠着他,让自己带着他去神庙的事了。
当时所有的灵植都在反对,可他一意孤行。
现在看来,果然是他瞎了。
静静注视着秦颐跟灵植们道完谢,青年便看向他,低声道:“以后也别叫我前辈了,我有名字。”
秦颐怔了一下:“前辈请讲。”
“我叫顾青容。”
作者有话要说:五十个小红包
哎,真不虐了,我就是喜欢抱抱病美人的戏份而已,不病就没办法天天抱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