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斑纹还在,你依然处于“通透”之中,你简单清洁过双手后,撕开了腹部的伤口。
五条悟一个打挺从地上坐起来,替你配音:“嘶——”
那里开着一朵小小的玫瑰,乍然暴露在空气中,花瓣害羞似的颤抖起来。
要不是你开了通透,你还不会发现体内有这玩意。
也不知道上回的咒灵用了什么手段,才让它逃过了硝子的检查。
也许你根本没有找到天与咒缚的优势,把术式的影响错认为共情,所以你才控制不好它。
也许都是那播撒花种操控情绪的咒灵的术式在作祟,它扰乱了你的情绪。
“对了,实验结束了。我觉得天与咒缚挺好,暂时不想解除了。”
“……你突然在说什么?”
无论是斑纹,还是花朵,都在提醒你,这场有名无实的恋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你在五条悟的目光下消音了。
误打误撞开启过‘共情’以来,你总共使用了三次。
一次让你恋爱,一次让你沉沦,一次让你失恋。
像悄悄扎根你腹腔之内,汲取你的咒力过活的花朵,从含苞到盛放再到枯萎。
你扯出了花朵。说不清它原本就是红色,还是被你的血染红的。
鲜血淋淋洒落,在指缝,在衣袖,在泥土地上,映在五条悟放大的瞳孔中。
它在指缝里流淌,在衣袖上渗透,在泥土地上蒸发,唯独在你同伴天空似的双眼里凝固。
湛蓝不曾沾染一点鲜红,但红影仿佛挥之不去。
你看了又看,确信自己心湖平静无波,一如从前。颠倒狂乱的糖果城堡已经无影无踪,不能再为你所感受。
“还记得上回一起遇见的咒灵吗,它可能是共情的罪魁祸首。”
你递出了枯萎的玫瑰。
它被五条悟打落在地,在尘土中滚了一圈,拖出一道血红,犹如扭曲的缎带,在灰扑扑的烂尾楼里尤为醒目。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至少要说出答案来吧。我可不接受半途而废。”
“喂,你怎么了,干嘛不说话,别随随便便吓唬我啊——”
他的手捂上你腹部血流不止的伤口:“再去找硝子检查一下。这里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对不起。以后你随便叫我感情骗子好了。”
“这是一回事吗?什么人?!”
你和五条悟齐齐将目光转向楼梯口。
“唉唉,这可不行,这里的事还没了结呢,半途而废可不好,这不是咒术师该做的。”
随着话音,童磨的身影出现在朦胧的晨光。他一点没有偷听偷看被发现的羞恼,步步拾级而上,捡起那朵被抛掷在一旁的玫瑰,吹了吹灰尘。
你的血流下来,沾湿了他的手指。
童磨飞快地舔了下指尖:“果然是稀血。”
五条悟:“噫,太恶心了吧。”
你扶着五条悟的肩膀转过来:“太恶心了吧!你为什么勾结咒灵,找来黑死牟?”
他提到的稀血也令你在意。对鬼而言,才有味道甜美、比常人蕴含更多能量流的稀血这一概念。
“……他把名字都告诉你了啊。我没想到,竟然是你,空音。唉,早该想到的,毕竟你的掩饰也不是那么完美。桑岛爷爷,得多绝情,多无情,才会这样称呼抚养自己长大的老人。”
你看着突然自信冒出的童磨:“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占卜中的人就是你啊,空音。”
五条悟:“你自己冷血无情别捎带上空音。你认错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怎么会呢,”童磨不知打哪掏出一把金闪闪的扇子,“就因为错认了许多遍,这回我一再确认,甚至用上了探测仪,格外慎重,才确定了就是空音啊。刚刚是在闹分手吗?我看这分手闹得,够无情的。”
五条悟把下巴搁到你这个伤员的肩上,双臂就着捂住你的伤口的姿势,圈住你的腰部,让你靠上他的胸口,说道:“快,证明给他看,你一点都不无情,不然你就要变成流泪美瞳怪异父异母的亲妹妹了!”
他描绘的前景太可怕,你不禁搬出了自己的恋爱史。
“我有家人,有恋人,谈过不止一次恋爱,怎么就无情了。嫌我们摸鱼也不至于这样吓唬人。”
如果他是鬼,你和五条悟确实得争取一点时间休息,愈合伤口。
“确实,因为你和实弥恋爱过,我误会了一段时间。如果是为了掩饰,怎么也不至于找他……”童磨展开扇子,掩住笑面,“但探测仪这不是指向了你吗?”
五条悟点了点你的肩膀。
“五条悟,别拍我。探测仪不是在你那嘛。”
他语气古怪。
“……我没拍你,是探测仪。”
你低头望去,在你的肩膀跳动的,的确是悬挂在五条悟胸口的手指。它一改先前的死水无波的状态,活跃得惊人。
“忘了说了,只有二位咒力耗尽的时候,探测仪才会被激活。”
“和黑死牟那家伙打完架,一定精疲力尽了。还要和不知趣的男人分手,就更闹心了。”
“我异父异母的好妹妹,让我来渡化你。接受我给予的救赎,你将洗去烦恼,前往万世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