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黄金之王身后的古川忠义捂住唇,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被发现之后这人丝毫没有遮掩,反而破罐子破摔地狂笑起来。
“抱歉,抱歉,我稍微有些得意忘形了。”
他甚至笑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国常路大觉无奈地原谅了他。
老人温和的目光重新落回到纲吉身上。
纲吉嗖地坐正。
“实际上,”他扭了扭身体,“老爷子来这里是因为什么呢?”
他挠挠脸颊,觉得这句话有着赶客的嫌疑,慌慌张张地补充,“因为那个,这个那个,之前也没有过来嘛,所以就想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之类的。”
一股脑说完之后他卡了下,重新咀嚼一下自己说出来的话,卡巴了一下。
明明是在解释自己的用意来着……为什么说出来就像是在撒娇为什么没有来看自己一样啊!
笨蛋笨蛋,我真是笨蛋啊!
国常路大觉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
“之前琐事缠身,抱歉没有来看你,”他宽和地说道。
纲吉扭了扭:“抱歉什么的……”
明明是他在任性啦。
“但是,”他又听见长者的声音说,“但是这次过来,确实也是有事要和你谈的。”
诶?
纲吉疑惑地抬起了头。
国常路大觉严肃道:“我希望你能暂时离开神奈川。”
纲吉眨眨眼,有些迷茫。
“离开是指……?”
国常路大觉叹了口气,心下不忍,但还是坚决地说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超越者在神奈川策划着某个阴谋……所以,为了你的安全,我希望你能够回到并盛。”
“为、为什么啊!”
纲吉慌张地站起来,“就是因为哲哥他们有阴谋我才留在这里的,我要保护大家啊。”
国常路大觉那双看透太多世事的双眼落在因为这件事而炸毛的幼崽身上,无声叹气。
纲吉只是看他这幅表情就知道对方一定还是将自己当做一个小孩子,顿时觉得有火焰一样的东西直冲上脑袋。
“冷静点,笨蛋纲吉。”
童稚的声音如一桶凉水兜头淋下,让他恢复了些神智。
冰箱上出现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婴儿,在淋下名为理智的冰水之后跳到了纲吉的肩膀上。
“ciaos,”他说道,“我是阿纲的家庭教师,久闻大名了,黄金之王阁下。”
家庭教师礼貌地打了招呼。
国常路大觉颔首,言简意赅地回复。
空气中奇怪的气氛出现了。
纲吉抿了抿唇,努力冷静下来。
“关于您的提议,”大概是因为有了火焰的加持,他的语气冷淡下来,“我想我是可以拒绝吧?”
站在国常路大觉身后的古川忠义挑了挑眉。
“很抱歉,”他说,“作为一般人的竹千代……是不可以的哦。”
纲吉瞪大了眼。
“说的也是呢,”reborn说,“毕竟笨蛋阿纲在这个国家只不过是一个一般人,完全不能和国常路阁下的权力相抗衡呢。”
他顿了顿,看见便宜弟子兔子一样的蠢表情,忍不住伸出腿踹了踹。
“这幅表情是怎么回事,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那个人吗?”
纲吉揉了揉被踹的地方。
“虽说如此,这还是我第一次被这么说呢。”
即使回到日常生活的这两年当了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小透明,但是自记事起,纲吉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来着。
更何况拒绝自己的一个是冲在给风给雨第一线的兄长,一个是信任信赖的长辈,争夺的更是不可退让之物,怎么都让他有些短路。
但是,多亏了reborn,好像能好好地思考一下了。
他搓着脸蛋,眼神逐渐清明的模样落入家庭教师的眼中。
家庭教师先生轻哼了一声。
“我知道了,就交给我好了。”
“阿勒?”
“你好像很惊讶啊,笨蛋阿纲?”
纲吉眨眨眼,十分耿直:“当然了!这还是reborn第一次和我说这种话呢。”
话还没落,就再次受到了来自家庭教师的攻击。
来自意大利的家庭教师扶了扶帽子,看向国常路大觉。
“总之,我们能谈谈吗,阿纲信赖的老爷爷?”
国常路爽朗大笑。
所以,纲吉就被赶了出来。
他怀里抱了个黑色的惠惠团被一起踢出来,家庭教师还在身后支使着出门给他买咖啡豆。
“这种东西附近的便利店可没有啊,”他小声嘟囔,迫于老师的威严不得不溜溜达达地出门。
最近的大超市也要走过两条街道,这更让纲吉确定了大人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自己。
他在货架上挑挑拣拣,看中的咖啡豆在头顶,踮起脚都拿不到的那种。
男孩子低头和惠惠对视一眼。
“拜托了,惠!待会给你多买一包薯片!”
“嗯!”
纲吉诶嘿一声把幼崽举了起来。
还没举上去,顶端的咖啡豆被人轻而易举地拿了下来。
两颗小脑袋同频率地转过去,对上一颗海藻脑袋。
“哟,”富永太郎挠了挠脑袋,打一个呵欠,“很久不见了啊,纲。”
“富永先生!”
出现了!人形自走的情报库!
终于送走了……
布置好结界以防小祖宗走到一半回来偷听,古川忠义擦了把汗,勤勤恳恳地回到了国常路大觉身边。
客厅中的二人一位是百岁老人一位是婴儿,面对面坐着各自喝茶/咖啡的时候,竟然微妙地有种相似。
见古川忠义回来,reborn率先放下了咖啡杯。
“那么,我就开门见山地直接问了。”他问,“你们想让阿纲离开的原因,是在新地大厦地底发现的人体实验室吗?”
在大人们没有看到的角落里,黑猫趴俯在自己的小窝。
他睁开眼,茶褐色的猫瞳在黑暗中变幻了色彩,变成一双异色的眼瞳。
[这里就是那个笨蛋作者的家吗……?]
黑猫如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在庭院和走廊来回走走熟悉了地形,跳上二楼巡视了书房和房间,最后翘着尾巴路过客厅的时候,从玻璃里望见了正襟危坐的大人。
[是那个老头?还是黑衣服的男人……竟然有尾巴,原来如此,这是这边的潮流吗?]
[不过那个作者不在这里,看刚才的笔迹的话,应该还是一个小鬼。]
所以才会写出那种幼稚的东西。
他停下脚步发出猫猫盯视,从唇语中识别出“阿纲”“实验”几个词汇。
脑子里装了许多和年龄不相匹配的知识的黑猫在一瞬间就炸起了毛。
脑中属于猫的原本的意识缓缓苏醒。
于是六道猫猫专心致志猫猫观察的时候,听见脑海中传来一声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声的喵叫。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