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认识的老朋友面前,老板就更加放松几分,当即哈哈大笑起来,没过几句,甚至手舞足蹈地开始吹起了长笛。
吹了一段,他才缓过神,哈哈笑着带着乖乖看着自己的幼崽回到大厅。
此时此刻大人们也已经收拾完毕了。
司机先生早已离去,沢田家光拍着胸膛表示虽然刚来不久但是自己已经做好了攻略,晚上就带着纲吉与奈奈出了门。
异国的风调无论如何都是新奇的,纲吉捧着冰淇淋扒拉着意大利面,坐在卿卿我我的父母之间,只觉得填饱肚子的不仅是食物,还有父母亲的狗粮。
大概是他的目光过于幽怨,黏黏糊糊的父母二人组不约而同地投射来了视线。
“啊啦啊啦,纲君是不习惯吗?”
是啊是啊,尤其不习惯妈妈和这个大叔黏黏糊糊地在一起啊。
“不过也有可能是无聊?毕竟我好像都只顾着和奈奈说话了。”
“啊啦是这样吗?”
“是啊是啊,说不定还会在心里埋怨这是从哪来的大叔抢走了妈妈……你的眼神在说确实是这样哦阿纲?!”原本就是说着玩玩的男人飞快扑到纲吉身前,虎目含泪,“我是papa、是小时候经常一起玩的papa啊!你已经忘记我了吗?”
纲吉抽抽嘴角,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沢田家光,心碎。
大概是纲吉的表现让他确实地感受到是应该修复父子关系了,沢田家光在接下来的好几天之内,都致力于维护父子亲情。
具体的表现就在于他和奈奈亲亲蜜蜜地时候突然回头大叫一声纲吉,在二人之间留出一个小小的空位,豪爽地伸出手。
“阿纲以前不是经常走在爸爸和妈妈中间吗?还会这样荡秋千呢!”
大概有着奇怪的金毛属性的男人飞快地挥舞着尾巴。
如此一番下来,在再一次准备出门的时候,纲吉抱住了门框,拒绝和笨蛋老爹同行。
“我可以在下午把我们买的小礼物送给其他人!”他大声说道,礼物是出门买的手绘口琴,因为太喜欢买的太多,所以准备给旅店老板和其他“邻居”们都送上一份。
用了这个理由终于一个人留了下来。
男孩子将口琴送到邻居们的门口才回到房间,呼出一口气,还没躺下,就听见魔鬼家庭教师的声音。
“碧洋琪发给你的谱子练习了吗笨蛋纲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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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机灵从床上坐起来,就看见家庭教师被名为碧洋琪的美人老师抱在怀里,一脸冷酷。
随后,碧洋琪留给他一个自己练习的嘱咐,就亲亲蜜蜜地抱着reborn出了门。
小狗竟是我自己。
吃饱了狗粮的沢田纲吉,默默地在房间内流下泪来。
倒是老板得了reborn的拜托,很是高兴地将他带了出去。
和主人同名的钢琴索菲亚不知何时被搬到了另一个空旷的房间。老人拉开钢琴琴盖,目光期待地看了过来。
纲吉原本是有些踌躇的,但是看见他召唤一般的目光,脚就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
第一枚琴键被按下。
“温柔一点。”老板说道,“再温柔一点,就像是抚摸小宝宝一样对待琴键,要更温柔地、更优雅地抚摸。”
纲吉闻言,屏住呼吸,重新轻轻按压下去。
就像是在触碰珍贵之物,力度轻柔,就像是在温柔地抚摸春日花朵的花瓣一般。
断断续续的琴键声慢慢响起,比起成年人们的狗粮,纲吉更乐意与索菲亚来一场约会。
如此几天过去,即使是他,也能够弹奏出一只简单的曲目。
头发花白的老板闭上了眼。
纲吉轻轻地抚摸着琴键,已经联系过很多遍的前一小段被他弹奏得很是熟练,但是过了这里,就断断续续了起来。
不过,这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已经很好了。
——显然,有人并不这么想。
在一生疲惫地回到暂居之地时,银发少年听见了来自楼上的断断续续的琴声。
他闭着眼,耳中是温柔而悠扬的曲声。
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这样温柔的声音了。
就像是坠入云朵,又像是母亲的抚摸。
因为很多原因很久不再触碰钢琴的男孩闭着眼靠在墙边,手指不由自主地跟着琴声按下。
温柔的抚摸,低声在耳边喃喃,狱寺隼人的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然后,温柔的琴音戛然而止。
再然后,变得磕磕绊绊起来。
银发男孩的手指紧了紧。
乐声重启。
第一小段依旧是温柔而熟练的,就在情绪跟着调动起来的时候,又变得结结巴巴断断续续。
如此重复了几遍,狱寺隼人出离地愤怒了。
他一把抓起刚刚挂在门口的带子里的口琴,呼了口气,在琴声再度变得磕磕绊绊的时候,轻轻吹了起来。
银发的男孩性格并不算是温和,但是当他对待音乐的时候,却是将毕生的温柔都揉碎进了乐曲之中。
听着楼上不知哪来的呆瓜磕磕绊绊跟上自己的音乐,狱寺隼人才冷淡地睁开眼。
碧绿色的眼瞳中闪过一抹属于这个年龄的灵气。
——笨蛋。
他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