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的!”
几名黑帮大佬慌慌张张地推开桌子站起来从兜里掏枪,但是他们的反射神经实在比不上一个久经训练的蝙蝠刺客灵活,又失去了先机,红头罩一人双枪连开数下,就游刃有余地击穿了他们摸枪的手,同时在他们的大腿上拉出几个血洞,这甚至还不够他打空半个弹匣。
听到屋顶破碎的巨响和枪声冲进来的手下姗姗来迟,迟钝地端着冲锋/枪向屋内的陌生人进行扫射。然而戴着白色头罩的另一名敌人早已跃起,轻巧地在空中翻滚,视子弹为无物地扑向他们。沙漠之/鹰的声音紧接着柯尔特左轮响起,三把枪的枪声不分先后连成一片,频率竟与对面的冲锋/枪不相上下,像是放弃了准确率似的瞄也不瞄就只“砰”“砰”“砰”地乱扫。
两边空气中各有十数记火光一闪而过,然而使用手/枪的一方依旧安然无恙地在空中地面弹跳,进行高速运动,另一边几名戴墨镜穿西装的保镖像却像保龄球一样大叫着倒下,手中的武器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门外也响起激烈的枪战声和爆炸声,红头罩的手下伏击了几个黑帮留在外部策应的人手。时不时还有地面和墙壁发出一阵震颤,听动静大概有人在战斗中使用了手/雷。
地下场和吧台上的其他人早就逃了个精光,调酒师缩在合金吧台下方抱着头瑟瑟发抖。现在整座建筑物内除了他们以外只有两个伏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人类,一个桌上摆着几个空酒瓶大约喝高了,另一个瘫在椅背上半个脑袋红红白白,面前的桌上落了一把左轮手/枪,天知道这家伙是跟人玩俄罗斯□□输了还是在局里赔得倾家荡产无法面对现实。
三名黑道势力的首脑人物跌坐在沙发或者地上,面色铁青或面如死灰。红头罩很贴心地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军用止血包,但从卢奇利奥萨巴蒂诺抖得像筛糠一样的手指和力不从心的按压力道看来,这个举动并没有能够安抚到他。
只要略懂枪械,稍微看一下这场战斗,就能知道这其中清晰的实力差距。人人都能弄到枪,但双持沙鹰这类后坐力惊人的大口径手/枪,还能打出仿佛冲锋/枪般的效果,这种人物着实凤毛麟角。
另一个高颧骨粗眉毛外貌,黑灰色头发的首领人物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用口音浓重的英语低吼道:“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红头罩?”
士郎默默在心里回想着杰森之前给他看过的和他了解到的资料。亚历山大罗斯蒂斯拉夫科索沃,“敖德萨”的二把手,乌克兰裔。这个以乌克兰第二大城市“敖德萨”命名的帮派于1992年前后迁徙来到美国,辗转了数个城市最后在哥谭扎根。与传统的本地犯罪家族不同,敖德萨的组织模式更接近于帮派,不靠血统维系,但异国他乡的斥力使他们紧密团结,在共同的族裔下呈现出一种类似于黑手党家族的亲密关系。
敖德萨的主要经济来源为色/情业服务。他们在哥谭掌控着四成酒吧、舞厅、会所的陪酒女郎和舞女,在贫民区对暗门娼/妓的掌控力则达到了六成。与此同时,他们还通过偷渡引进——有时也贩卖——本国及东欧的女性人口。有传言称,他们是那些自南美涌入美国的新型/品的忠实客户。
他所看着的那个矮胖子名叫卢奇利奥萨巴蒂诺,萨巴蒂诺家族话事人强尼萨巴蒂诺的堂兄弟。萨巴蒂诺是一个老牌意大利裔黑手党家族,上世纪初就远渡而来选择这座城市发展,曾是法尔科内的忠实拥趸。现在,萨巴蒂诺哥谭明面上的支柱产业是建筑行业,采用强行承包、敲诈威胁、偷工减料等方式拓展微薄的利润空间,有时还为同行们友情提供“废物掩埋”的工作。作为黑手党的本行,收保护费、拉皮条、贩,萨巴蒂诺也一样没有落下,和敖德萨的业务正巧有颇多合作之处。
剩下那个夏威夷衬衫花裤衩,头发剃了一边,另一边金发的发尖染得血红,穿着鼻环的是“跳桥帮”的首领杰罗姆梅尔根。跳桥帮是群典型的乌合之众,成员成分复杂,大多来自哥谭本土底层街头,崛起时间也不过三四年。他们缺乏明确的行动目标和组织纲领,不知道应该怎样介入新兴产业插上一脚,攥取利润的方式还停留在原始的抢劫、敲诈、收保护费和品网络上。好处在于跳桥帮的成员充满了底层无产者的莽撞、蛮横和无畏。杰罗姆梅尔根在维持自己的亲信和小团体同时,大量从流浪汉、失业者和偷渡客当中吸收新血,将他们当做廉价易得的炮灰和打手,从而在哥谭林立的黑帮中取得一席之地。
紧接着罗斯蒂斯拉夫的询问,杰罗姆梅尔根冷笑了一声:“我不关心他想要什么东西,我只关心他是怎么知道今晚我们会在这里密谋!很显然,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你什么意思?!”像一只小鸡雏一样瑟瑟发抖的卢奇利奥立刻顾不上发抖了。当质问对象从大名鼎鼎的红头罩转变为同伴时他忽然就获得了巨大的勇气,大声道:“都已经这种局面了你竟然只想着内讧?就算我们当中有一个是叛徒我也怀疑是你,贼喊捉贼!”
“我点名你了吗,萨巴蒂诺?这么激动你难道是心虚了?”
“杰罗姆说的有道理。如果我们当中有一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想要在谈判中取得符合我们利益的结果是不可能的。”
红头罩饶有兴致地观赏着他们内讧狗咬狗,他们夸张的反应并不排除有表演的成分在内。
但这对取得了优势的人来说只是悠闲观赏的戏剧,他们说话的具体内容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表现出来的心理。“跳桥帮”的杰罗姆梅尔根对他表现出来的武力感到畏惧;卢奇利奥萨巴蒂诺已经有了投诚的意向;但“敖德萨”的亚历山大罗斯蒂斯拉夫科索沃看似狡猾,态度介于两可之间,细品之下却最为强硬,即使面对红头罩的枪口,他也想垂死挣扎,不愿让出任何一分利益。
但这种时候先开口的人会失去先机,听着门外的枪声渐渐稀疏,手下向自己报告一切顺利,己方的武力又呈现压倒性的优势。希洛帮他拿枪指着这群不安分的家伙,他们还在装模作样地争吵谁才是叛徒,杰森悠闲地走到吧台那边拿了一只酒杯,拿起桌上的威士忌倒了进去。
酒杯将满,他却没有停下,像众人以为的一样喝一口。而是一直倒一直倒,拉长成一条细丝的威士忌无声无息地注入水平面,从杯口满溢到桌上,然后一滴一滴滴到困在沙发上的另外三位势力首领上。
他们渐渐地停止了无意义的相互埋怨,目光转而被红头罩奇怪的行为所吸引。
杰森注意到他们的安静,但仍然没有开口。他分别向左向右各瞥了一眼,状若无知地给出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
这似乎给了他们一种糟糕的暗示,仿佛在酒瓶里的酒倒空前他们要是再也没有说什么,他们的生命就会和酒瓶里的酒一样流逝了。
“我们按照你的规矩做了,红头罩!”卢奇利奥率先憋不住出声,而罗斯蒂斯拉夫不由自主地暗骂了一句“蠢货”。
“我们没有卖品给小孩,我只是个中间商,对象都是大客户,从来不做散客!你要的那四成分额本来就和我们无关,你也没有提过——”
“嗷!!!”回答他的是红头罩出其不意殴向他脸侧的一拳。然后他无比自然地收回了手,按在卢奇利奥的外套上蹭了蹭,仿佛刚刚那一击不是他打的,而是卢奇利奥的同伴给他的爱的啵啵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