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听到的内容让杰森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和希洛无微不至外表下隐藏的棱角和强势不同,saber纵使冷漠酷烈,却总是不经意在他面前流露理解和纵容。
视野陡然变得开阔的车顶,是狂风和暴雪的战场。
滢滢的雪片落入眼眶像要击穿人的角膜一样辛辣,它们积在被防护膜覆盖的车顶上,浮在防护层的表面,令两者的接触面变得粘稠而湿滑,防滑军靴踩上去的触觉也异常古怪。
幸而杰森受过专业的训练,士郎对于极端天气的耐受力也很强。为了防止被认成红骷髅的笑话再次发生,杰森只从战术口袋里掏出护目镜戴在头上。
将整条列车不断前行的车厢纳入眼中,被防护层包裹的车厢棺材一样安静,视野之中的车顶上只有几个距离两人很远的,零星的战场。
“你认为哪一边会占上风?”一边小心地在车顶奔跑,杰森一边问道。
“我不知道。”
“那我换句话说,你们还有多少人活着?”
士郎调开雇主发给他们的手表上自带的定位系统:“一半左右。”
杰森瞥了那个东西一眼:“根据内置定位器定位的?你最好把那玩意儿拿下来。”
“我不认为雇主会在里面动什么手脚。”
拿到手表的时候士郎已经用魔力探查过内部构造了,里面没有安装针或炸弹之类事成之后灭口专用的机关,这也是士郎没有立刻认定雇主心怀鬼胎的原因。这么多雇佣兵里也难保有精通电子器械的人,如果雇主之后还想找得到人办事,绝不至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以防万一。”作为一个谨慎起见的蝙蝠,杰森又强调了一遍。
士郎伸手指了指手表:“里面有通讯系统。”
一时间杰森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士郎按了几下手表侧面的按键,屏息凝神了一阵,似乎在倾听什么,随即跳上下一列车厢,手中投影出长刀干脆利落地劈开车顶。
杰森紧跟在他身后跳下。
“找到克里斯托了?”
“不,刚刚通讯里有人请求支援。”
士郎右手一抖,双手中同时出现一把刀背处像羽毛般毛糙,不规则的形似弯刀的长剑。
长剑一黑一白,一个速度肉眼难以捕捉的俯冲,士郎闪身切下了矗立在列车中央九头蛇士兵手中的武器。
“呲啦”一声,高爆穿/甲弹都束手无策的人形铠甲瞬间被连着武器切下了一整块!
“呃噢,绝地武士?”躺在地上,整个右手连同肩胛部不翼而飞的雇佣兵气若游丝地喃喃自语。
看吧,这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看到冷兵器大战热武器还占了上风的正常反应——不管他或她看没看过《星〇大战》,反正不会有人第一反应这是某种神器或者魔法武器,最多会联想一下《〇客信条》。
“低头!”
几乎在自杰森出声的同时,士郎就本能地感到了身后的危机向前打了个滚。
哒哒哒哒哒!
一排机关/枪子弹打在士郎之前所在的位置。
与此同时,在子弹的背景音下,一道激光炮同时射穿了整个车厢。
咻——
士郎挡在那个倒地的雇佣兵身前,支起一面盾牌。
“traceon!”
轰——咣!
横向侧切着全车的光束打在盾牌上向天花板折射,将车顶的天花板打出一个洞,但迅速消融在了包裹着列车的保护膜中。
那道保护膜闪了闪,吞没了光芒,四面八方地将收集到的能量分散到整片保护罩中。
九头蛇士兵虽然失去了武器的门扉,但他也同时打开了一道窗:失去了远程武器,铠甲头部两侧立刻各弹出了一挺小型机枪,它们360°立体扫射周围的同时,胸前削铁如泥的光束炮正在进行下一次蓄力;然后这名九头蛇士兵从背后解下了一把激光光剑握在手中,冲了上来。
“和我们刚才对付的家伙看起来不是一个等级的?”杰森惊讶地道,甚至还有空回头对另一名雇佣兵比了手势,“看见了吗?这才是正牌的绝地武士。”
“gunda?”这个则是士郎内心的想法。
他对文娱产物了解不多,为数不多的印象残留大概得归功于高中时趁着午休热烈讨论机械模型的男同学们。
事实上如果是本土人民,第一印象大概不会联想到异时空远东某个国家的特产萝卜片,多半会认为这是对钢铁侠战衣思路的拷贝。
士郎双手干将莫邪脱手飞出,划为两道圆弧击向九头蛇士兵的两侧,然而还未等到它们击中敌人,一道苍蓝的光束从那名九头蛇士兵的身后飞来击中了他。瞬间,士兵的躯干像被电焊切去了一整个圆的零件,四分五裂地倒了下来,内脏全部不翼而飞,过了几秒,四肢才迟缓地渗出血液。
杰森显然也被手中这把形似电磁脉冲枪的武器惊到了。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这把枪,调试了一下它的功率,将它放到最大,调转枪口/射向车厢内的一个货箱,只见这个箱子像凭空被抹除一样从视野中消失,倒没有再出现之前只消去目标一部分的情况。这也解释了它为什么能在即使被手/雷、rdx炸/药接连轰炸也只是像个泡泡变了形的防护膜上轻易开出一个短时间无法弥合的大洞。
“这是……这有点类似于一种传送装置……”杰森喃喃自语,他在蝙蝠电脑中看到过类似原理的武器的资料。上世纪40年代九头蛇曾经尝试过利用宇宙魔方制造空间武器,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了了之——天晓得这种犄角旮旯的秘辛蝙蝠侠是怎么找到并在蝙蝠电脑里存档的。
而且宇宙魔方现在应该被神盾局保管着。
“他们怎么取得宇宙魔方的能源并实现小型化和量产的了?”
杰森抬头,看见士郎正一言不发地盯着脚下的尸体,正要出声,却见他已经移开视线,迈步走向了倒在地上的那个雇佣兵。
士郎蹲下来问:“还撑得住吗?”
“有点……难……”雇佣兵艰难地说,“他刚才……就是用那种武器……打中了我……”
“还好我……避开了……”他自喉咙发出风箱一样的笑声。
杰森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来止血喷雾,和士郎一起紧急处理雇佣兵的伤口。
“不送去医院的话他支持不了多久,除非我们能让这辆车到站停下来。”
而要让这列火车停下来,首先必须确保九头蛇和雇佣兵两方都安静下来。
“那我们就去总控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