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什么王子的保镖在跟gcpd的人报案,说雇主在场里迟迟不回来,他们还隐约听见了枪声。”
杰森眨了好几下眼睛,好像被家长从电脑游戏的世界里拽出来的青少年:“……他们在撒谎!这里的包厢隔音功能都是顶级的,何况是vip!”
“也许他们也知道自家雇主有点问题,怕他被黑吃黑了。”士郎不知道对着谁冷笑一声,转头看向杰森:“等下gcpd闯进去,我们该怎么跟他们解释他们的雇主只剩下一个,还莫名其妙地昏迷在一个充满战斗痕迹的密室里?”
杰森站在原地转了一圈,几秒以后打了个响指:“跟我来。”他反向拽住士郎的手拉着他跑出房间,半只脚探出门外时又回头从墙上匆匆拉下了一件外套。
士郎跟着他跑到那间房间外,眼见杰森飞快调换了相邻几间空着的vip包厢上的门牌,而后被他扯进房间,推到了休息室里最长的那张沙发上。
前者不明所以正要爬起来,谁知道杰森直接长腿一跨坐到了他的腰上。他一边松开皮带,一边从上到下解开衬衣上的扣子,直到它们只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接着他捧住士郎的脸直接吻了上去。
“就是那边!”走廊上隐隐约约的话音和脚步声传来。
士郎一只手扣在杰森的背后,沿着他的空荡荡的侧腰向上,渗出的汗水沾湿了白色的衬衫,半透明地粘在后者苍白的肌肤上。
几下撞击的声音后门被粗暴地推开,被斯坦尼和托克的保镖引来的gcpd两名探员耳中只率先捕捉到短暂湿润的喘息和热情绵长的呻/吟,就像猫咪的爪尖在人的心头狠狠挠了一下。
两个比较年轻的男探员立刻面红耳赤地退了出来,其中一个甚至调整了走路的姿势以掩饰身体的反应。
一个被挤在后面的保镖等不及撞开他们探头进去,立刻遭到一双被打断了好事的恼怒眼神瞪视,尽管染了一头白毛的那个男人立刻抓起旁边的外套盖在情人的身上,却仍然难以完全遮挡上方之人的一副好架子。
“gcpd例行搜查。”年长的警探硬着头皮说,看上去很想戳瞎自己的眼睛,他是耿直的直男,再好看的男人也只觉得辣眼睛。“很抱歉打搅你们的……呃,请你们……请你们继续。”
披着外套的那个男人直着腰甩了甩短发,门外的人只看得见他的半个背影,但他湿漉漉的尾音像一把小刷子令人心头发痒:“如果我们——嗯,如果我们因此产生了任何生理障碍或心理阴影,能找gcpd赔偿吗?”
于是不速之客们当即落荒而逃,其中还伴随着“你眼瞎了吗没看到门牌”的呵斥。
“哈……唔————”
杰森只来得及笑了一个音节就再度被吻住,被迫将剩下的语言咽下。
“继续?”士郎咬着杰森的嘴唇说。
后者再度被吻得晕晕乎乎,间或漏出几声真切的喘息。他实在想不明白,明明都是自己主动,为什么最后主导权又不知不觉落到了对方手里?
“他们走了……”
又一个绵长的吻后,杰森推开士郎尝试着站起来。
不管多少次近距离看着对方那张脸,心脏总会不可抑制地跳动起来。尽管双方都有了反应,但发现那双结构异于常人的金色眼睛逐渐暗了下去,不知为何杰森忽然感到心里一阵发慌。
士郎垂下了眼帘。
看着他的模样,杰森内心警铃大作,只是以他这时候的姿势想反击已经来不及了。一阵天旋地转后他仰天躺在了沙发上,对方的一只手按在他的颈侧,目光炯炯地从上方盯着他身上的每一处角落。
杰森居然还能笑了出来:“再做下去的话我等会可没法见人了?”
“嗯,我想起来了,”士郎用牙齿慢慢解开他袖侧的纽扣,“——你那位形影不离的助理先生,他就在外面是吧。你说,他刚刚有没有听到你的声音呢?……他知道在这里发生的事吗?如果他看得见,你觉得他会说什么?”
杰森睁大了眼睛。
※※※※
哗啦哗啦。
拧上龙头水流声中止,士郎靠上长板椅背,修长的双腿交叠在身前,开始给自己修剪指甲。
剪完一只手,他给那只手重新戴上黑色的皮质手套又开始修剪另一只。
冰山俱乐部的实际管理者独处时露出的这样冷漠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是很少有人敢于打扰的,不过偶尔也有仿佛不会读空气的人会冒冒失失地打破。
“埃米亚先生,账务的事情怎么办?会不会……会不会有事啊?”福特小姐实在不明白他怎么有闲心在这里剪指甲。
“你自己做的账你自己还不清楚吗?……放心吧,就算真有什么事,我们也准备好了证明你清白的证据。”士郎抬头瞄了她一眼,随即神情舒展下来,露出了稀少的含有真实情绪的笑容:“至于这个嘛——当然是因为被人抱怨了,所以是首先要务,不赶紧处理不行。”
……
休息室里。
杰森满脸通红地仰天躺在沙发上。
据说男性在这种时候脑海中总会涌现一些十万光年以外的人生哲学话题。
所以他现在就在思考一个理论上概率本该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问题:如果他搞错了,希洛·埃米亚和saber不是一个人怎么办?如果他是个解离性身份识别障碍,同时有两个人格怎么办?如果……
他辗转反侧,最后居然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