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根源并没有兴趣,而且也不是那块料。”士郎坦然地说。
“我所能使用的魔术只有一种,比起研究怎么通过仪式达到根源那种不切实际的目的,我宁愿把时间花在思考怎么更好地使用魔术来帮助他人上。像我这样把魔术当作工具而不是研究对象的被称为魔术使,是正统的魔术师所看不起的。”
他虽然这样说,在座的诸人当然有不同的看法,只不过并不会刻意放在嘴上,而是表现在行动当中。
杰森懒洋洋地单手支着侧脸:“醒醒,他跟我在一起都没有后代了,哪来的什么家族传承啊?”
想到这里他敲击着不知名节奏的手指忽然一顿。“等一下,那你的魔术刻印传给谁去?”
他的态度让士郎很有些惊讶。
事实上在今天之前,这些魔术世界的事情士郎几乎一句都没有跟他讲过。既没有时机,也缺乏必要性,可杰森一点儿也没有因此生气,态度依旧十分自然。
“没关系的——你忘了吗,我是孤儿。作为初代魔术师,我没有魔术刻印,也不需要考虑传承的事情。”他的表情无意识地柔和下来。
蝙蝠侠在腕表上记录信息的手指在空中一顿。
“既然这是你说的。”杰森理所当然地说。但他调整了一个姿势,将双手交握到一起,这个小动作泄露了他内心的情绪。
saber不是魔术协会的人,也就意味着几乎不可能与他们产生冲突,而他的正义感让他板上钉钉会站在他们这一边。天赋出类拔萃,偏偏又不是正统魔术师,还不需要考虑后代问题,更没有血亲在那头,完美到像上天故意送给他们的助力,几乎让人怀疑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了——
杰森能够控制住自己不去这么想,但他知道蝙蝠侠一定会这么想,只是不会表现出来罢了。不过那样也不坏,他们之中至少要有一个脑子保持清醒的人。
“魔术师虽然应该不会找你的麻烦了,”提姆把话题掰回正轨,“但变种人说不定会。”
“什么?”杰森稍微提高了声调:“我只杀了领头的那个,剩下他的仆人和那俩姑娘我可没动。我们不是已经谈过这个问题了吗——哦,你觉得我在说谎?”
“我们可以相信你,但是变种人反抗组织说不定会有异议。”提姆摇头。
杰森嗤笑一声:“那我会建议他们去找魔术师的麻烦,天知道那两个为了魔术师陷入狗血三角恋的变种人是不是受了魅惑魔眼的影响?”
“那就对了,”蝙蝠侠突然说,“不管是为了征服世界、达到根源、还是培养血奴进行殖民,以魔术师和死徒的力量远不足以完成目标。”
他以尼禄作为衡量标准为对面世界的实力做了一个预设,即使以最保守的方式估计他们也不可能赢得最终的胜利。因此魔术师和死徒才会选择迂回从政要和银行家入手的方式,甚至尝试利用变种人,这恰恰证明了他们实力不足。若真正对自身的实力具有信心,参考达克赛德一样直接派遣类魔入侵地球就好了。
迪克扶住额头:“如果他们控制了x教授,那问题就严重了。”
蝙蝠侠点头,但否认了这个说法。
“x教授可没有这么好控制,我更担心他们同变种人兄弟会或者变种人解放阵线那样的组织达成了战略合作。”
他按动手腕上的按钮,正对着众人面前的一块大屏幕忽然亮了起来,开始播放一段录像。
它像是由手机拍摄的,像素不高,晃动也很明显,但仍然能看得清细节。
于是众人就目睹了一段恐怖/袭击事件的现场录像,从录像中提取的信息,所有人都能总结出事情的始末:一群斗篷人唆使一个发了疯的变种人对香港机场发动恐怖/袭击,目的之一是为了引出圣殿法师并焚烧香港圣殿。录像的结尾斗篷人和圣殿法师联袂离开,不知道去哪里寻觅他们的下一个战场。
“冤有头债有主,罗宾担心的事情看起来不可能发生了,”夜翼说,“可这样一来魔术师和死徒也根本不可能和变种人合作吧?”
提姆沉思了一下:“那群斗篷人到底是魔术师还是死徒?还是两者都有?”
“……基本上,魔术师和死徒是不可能合作的,”希耶尔轻轻咬牙,“时钟塔的十二名门之首,巴瑟梅罗的当代家主巴瑟梅罗·罗蕾莱非常敌视死徒——尽管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绝对不可能和死徒媾和。之前你们将他们相提并论的时候,我其实并不当回事,可现在证据摆在眼前……空间传送这种技术是当代魔术师无法做到的,那原本属于魔法的领域,他们现在却已经掌握了。”
“他们在学习。而且学得很快。”士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或许是有一小部分人背叛了时钟塔的立场呢?”杰森转着笔,“巴瑟梅罗我记得你们说是贵族主义吧?既然是领袖中的领袖,想把她拉下马的人一定很多,民主主义、中立主义,甚至——最有可能的说不定就是自己人呢?”
他走到操作台前按下几个按钮,众人的面前升起了一道虚拟光屏。
杰森比划了几下,摆出一个逻辑链:“我记得这个发疯的变种人,在我想为她保密的细节里,杀了盖乌斯其实也有她一份功劳——别问我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滑稽的事,我也很想知道。
“已知盖乌斯是隶属于贵族主义的盖乌斯令分家的继承人,他身上的魔术刻印被取回,证明我们的世界已有盖乌斯令的人潜入。而就是这个变种人被利用进行了一场袭击,很难说其中没有报复的意味在内。”
希耶尔已经收敛了所有情绪,表情一片空白:“盖乌斯令在时钟塔内并没有存在感。众所周知,数百年来动物科都只是巴瑟梅罗的一条狗。”
杰森双手一拍,讥讽地说:“这就对了,有谁会愿意一直当狗呢?比起根据派别猜测谁是敌人谁是朋友,我们还是细化到具体对象比较好。”
“如果他们的计划成功,变种人的恐怖/袭击又会引起轩然大波,激化近几年来好不容易缓和的矛盾。魔术师甚至有充足的理由解释自己——他们针对这个变种人只是为了复仇,而她发疯造成的一切后果是她自己的问题,与他们无关。只要事情闹得够大,变种人就会被再次推到人类的对立面,那时候他们不想合作也得合作。”蝙蝠侠走到他面前接过了笔。
“那为什么最后什么也没发生?”提姆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