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与手中,提于手中,梨故不落,盖因托与举之力同也,地亦如此,因有力而可承之。”
赵云想了想,点头。
“力若增加,”荀柔拎着梨提起来,“梨则动矣,不动者,自然是有力与之冲抵。”
“这”
荀柔将梨再次放平于地,横着推动,“有力必有动,不动者,”他从上向下推,“则有力相承也。”
“如何见得?”
“若力有过之,”荀柔指向旁边河流,两边疏松土壤被水流冲击,不时崩裂,“则不能承之,水击土破,足以见也。”
赵云露出恍然之色,“果然如此。地之承物,并非能承万物,不能则崩。”
后面公式就不说了,向赵云科普万有引力,感觉爽透。
等一会儿学生们归来,赵云和夏侯兰望着其绘制的详细地貌图,再次感到惊讶,以他二人常居于此所知,这份地图画得太好了,河流宽窄,山川高低坡形,还有草木遮盖,俱在图中。
几张图纸,虽各自都偶有疏漏,却大体并无差错,另外有学生以河中泥沙计数清浊,则不必再论。
这些学生年长也不过近于弱冠,年幼不过十三四岁,竟已有此等才能,实在令人惊叹。
荀柔让学生过后再自己相互参详讨论,先跟着两人去蹭饭吃。
赵云性情显然也是爽朗一挂,至其家中,径直带了荀柔去见兄嫂,他兄长看上去就像个普通老实人,长得也还眉目清秀,但和其弟还是有一些差别,不过态度却很豪爽。
命人杀鸡宰猪,备上美酒。
荀柔自然愿意同赵云打好关系,对方似乎也愿同他结交,于是宴饮之中,宾主可谓尽欢。
“好壮士!”夏侯兰一拍桌案。
别误会,当然不是说荀柔,而是典韦。
只见他抱着酒坛,仰头一饮而尽,脸色不变。
“典君爽快!”赵云也露出惊喜之叹。
“这算什么,俺能饮十坛,君等酒量如何?”典韦大概也有点醉,说话那是相当睥睨天下。
“我亦能饮十坛。”夏侯兰高声道。
时人以能饮为豪壮,很快三人就痛快自在的喝到一起。
荀柔见他们喝得痛快,也很痛快的放下盏,此时酒度数不高,他现在也不像小时候一碗倒,但多喝水也胀腹啊。
他环视一周,确定学生们都还乖,没有喝多,于是继续同赵云之兄赵遁随意闲扯。
赵循原本有些怯,不知该同这出生名族、长得过分好看的荀君说什么,但聊起来才发现,荀君真是温和可亲,平易近人,他说着说着就敞开了。
“荀君若是早些来,可以看见咱这里满院梨花盛开本地别的没有,就这梨子出名阿弟自幼喜食梨,这么多年,咱都厌了,他都不厌咱不是自夸,我阿弟真是特别出众,英雄少年,县尊都夸他,是龙马,将来能一飞冲天哎,你拍我做甚,咱又没说错”赵循稀里糊涂望妻子道。
荀柔非常礼貌克制的向赵云的嫂嫂点点头,再看赵循眼神迷离,显然喝高了。
那边喝热闹的三人,又说着说着要出去比试武艺。
荀柔一听,自然要跟着去看热闹。
三人先较射箭,荀柔叫上几个武艺略出的学生,也去参与一角,凑凑热闹。
当然,就结果来说,他们真是凑热闹而已。
典韦射箭寻常,就是力气大,能张五石弓,十中六七,荀柔与学生们,也真是重在参与,虽能中十之吧,但多只是二石弓。
就看着不起眼的赵循都开三石,十射十中。赵云和夏侯兰则都是开五石弓,左右齐射,还能玩出花样,什么后一箭追击前一箭什么的,真是让荀柔打开眼界。
据赵循声称,可惜饮酒不能骑马,否则还有更多玩法。
荀柔真的可惜,这次到冀州实在太远了,又风餐露宿,他到底还是没敢让荀襄跟着一起。
玩过射箭过后,这才是比兵器。
荀柔很有自知之明的带着学生后退瞻仰。
典韦拿出他的双戟,夏侯兰则是长矛,而赵云则是一杆银光闪闪的亮银木/仓。
三人相斗,都不以杀伤为要,相互攻斗,反而更精彩。
夏侯兰长矛先被典韦一戟斩断,退出战场,便剩下典韦与赵云二人相持。
荀柔也看不懂,只觉得赵云出木/仓银光点点,挽出万点梨花,如同滚雪一般河水,滔滔不绝,典韦则以力破巧,如同山岳稳重不动。
“不知子龙师承何人?”荀柔移步夏侯兰身边问道。
“是他先君。”
“哦,”赵云亲爹啊,“那不知他如今可收学生?”
“啊?这我可未曾听说。”
荀柔点点头,那就是没有了,嗯他哥要是能来常山郡上任,倒可能请他教侄女。
他先前怎么没想到呢。
往来也不知多少招,典韦大喝一声,荡开银木/仓,自己也后退一步。
“典君好力气!”赵云一声赞道。
“赵君你这般木/仓法,俺还没见过第二个!”典韦也夸赞,“俺好久没有这般痛快啦!”
两人相互对视,俱看出对方真诚坦然,相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