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鸟尝到背后说人坏话的爽,又说:“辜廷就是个大混蛋你知道吧,别看他曾是你们首席大师兄,但他压根不是人!”
魏岸:“……”
开启辜廷有关的话匣子,骨鸟如数家珍:“他居然在大秘境布置阵法,杀那么多师兄弟,就为打开魔隧。”
“结果现在倒好,他付出代价,入魔了。”
“诶对了,他指不定觉得自己入魔是为了苏芝芝,但苏芝芝说不是的,她看得可清楚呢。”
魏岸说:“这是她的想法。”潜意思是让骨鸟别说。
因为,他更希望亲自从苏芝芝口中听到这些话。
骨鸟说:“这有什么,苏芝芝有话都会和我说的!”它得意地挥挥骨头,“我可是她最好的搭档呢,过命的交情。”
于是,它说出记忆里她的话:“她说,他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他自己。”
他若成魔,只有他心性不稳,心动之。
魏岸袖下的手指轻轻一缩,指尖一闪而过的,是魔纹。
一瞬间,又被压下去。
他轻声说:“为了他自己……”
骨鸟又说:“当然,我说的你别告诉别人啊,不然我要生气的。”
魏岸回过神,再一次仔细打量它:“你一直在芝芝身边?”
骨鸟说:“没有一直吧,不过超过三年是肯定的。”它又拍拍胸脯,“我,最可靠、最忠实的伙伴。”
魏岸想,也不一定可靠,不一定忠实,因为半晌的功夫,它差点把苏芝芝的老底抖光。
不知道她留着这样一只傻鸟,有什么意思。
骨鸟说:“说起来,你觉得我除了绝妙,还有什么优点啊?”
魏岸安静了。
骨鸟:“嗯?”
魏岸:“说话很伶俐。”
骨鸟:“这……勉强算一个优点吧。”
魏岸便说:“记忆力好,思维缜密。”
这就又夸中骨鸟的点,瞧它,小小一只鸟,功能这么多,苏芝芝得到它,真的是如有天助。
它正美着呢,却听魏岸问:“你一直呆在她身边,可见过她,还喜欢谁么?”
“喜欢?”骨鸟叉着脚丫子,说,“我们家芝芝不需要这种情绪,就算是以前瞎眼看中辜廷,后来知道他满脑子只有利用,也就抽身了。”
“她这辈子,不会再喜欢谁了吧。”
这回魏岸沉默的时间,有点久。
过了好一会儿,魏岸突然微微眯起眼睛,他似乎察觉到什么,对骨鸟说:“芝芝遇到危险。”
骨鸟大惊:“遇到危险,你怎么知道?那怎么办啊!”
魏岸拉开袖子,示意它:“我去过去,一起。”
骨鸟心想,会夸它的总不是坏人,忙钻进魏岸的袖子,它在袖子里晃了晃,眨眼间,就听到几个声音:
“别让她跑了,她身上好像有灵力!”
“抓住她!”
这个“她”显然是在说苏芝芝,只是,没想到没一会儿,就到传送阵附近,这速度也太快了。
骨鸟心里一紧,想要跳出来,才发觉自己动不了,这袖子真是钻进去简单,钻出来难。
这边骨鸟在努力钻着袖子,而那头,苏芝芝沿着巷子跑。
幸好现在谁都用不了术法,只要她混进错综复杂的巷子,不再暴露灵力,那些魔修就没办法抓到她。
说来也是她运气不好,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就要离开时,一个守阵的魔修迷迷糊糊起夜,刚好两人碰上。
她当即拍晕那个魔修,但守阵魔修身上却有一样魔修专用的提醒,不需魔气,一旦意识被强制剥离,则会传出哨声,苏芝芝事先不清楚,把人拍晕,反而暴露踪迹。
只能怪她自己对魔修了解太少。
她往巷道跑,但魔域城的魔修在这里住这么多年,比她还熟悉巷道,所以,苏芝芝很难甩开他们。
她不能杀那几个魔修,一来画修并非主杀伐,无法像剑修那样利落,二来,这些人只是怀疑她能使用灵力,而非亲眼所见,如果她杀这几人,会完全暴露她身上灵力,到时候招惹来的,可能不是虾兵蟹将,再想找时机离开魔域城,几乎不可能。
她得为自己留后路。
苏芝芝想着,一边咬牙坚持跑。
她拐进一个胡同,突然,却看一个魔修守在那,他刚要大叫,苏芝芝心里一紧,却看他被人从后踹飞,滚在地上。
那人手脚十分迅速,将他绑起来,往他嘴里塞一块布巾,死死堵住他的喉咙。
正是魏岸。
苏芝芝来不及说什么,魏岸声音很低:“这边!”
他带着她,又拐进巷道。
这回很奇怪,一直紧追不舍的魔修,渐渐的,一个个都追落下,魏岸和苏芝芝躲进一个昏暗的巷道里,身后嚷嚷的声音也被彻底甩开。
苏芝芝松开一直紧绷着的弦。
这一放松,便发觉,她和魏岸站得挺近。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发顶,轻飘飘的。
她小小退一步,看向魏岸,他着一身月白色衣裳,头发全部扎起,并没有束在发顶,看起来十分干净利落,他看过来时,眼中犹如水潭,带着凉凉的深沉之意,叫人轻易就迷失其中。
他轻轻舒一口气,问苏芝芝:“没事吧。”
苏芝芝摇摇头:“你怎么在这里?”
魏岸放出袖子里的骨鸟:“它见你有危险,让我来帮忙。”
骨鸟:“???”是它吗?
苏芝芝捏住骨鸟的后颈,没想到她临走前的叮嘱出现作用,傻鸟还真有点本事,便噗嗤笑出来:“辛苦你了。”
骨鸟:“……”
哇,这是苏芝芝第一次对它说辛苦!
没错,或许是它无意间用能力帮助魏岸,不然魏岸一个小练气一层,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苏芝芝。
果然是它,它超棒的。
它再不疑惑,仰着脑袋,说:“对,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