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得亏你们家的锅底灰了,这跨界晕眩症实在太厉害了,亏我自诩壮得和头牛似的,结果这一跨界,第一个倒下来的就是我,反应最大的也是我,唉,我老朱修仙前没生过病,修仙后更没生过病,如今这一病可难受死我了。”再看到当归的时候,因着锅底灰是他家提供的原因,保镖们纷纷和他打招呼表示感谢。
说话的是平时最高冷的剑修朱苓,作为本次保镖中武力值第一的修士,朱苓自进入车队那日起就特别高冷,平日抱剑而立,谁也不搭理,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如今一开口,众人才知道她不开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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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带着浓郁口音的话啊!
眼瞅着众人都看她,朱苓的脸腾地红了:“我、我也知道我这口音怪,可是我这方面笨啊……进门学了五百年也没学会你们的话,索性、索性……”
索性就不开口了——众人心道。
也是当归机灵,他面上笑容不变,立刻改了些许口音,用兔耳村本地话对朱苓开口道:“你这口音听着是不是和我们这儿有点像?”
咳咳,兔耳村村人们平日里说话也是有口音的,只不过老杜家的语言天赋都非同一般,杜雨涵去镇上上镇学的功夫,就把镇上流行的鹤都普通话给老杜家普及的差不多了,等到一家人来到鹤都,这鹤都普通话说的就更标准了,除了一些特色小尾音实在去不掉,其他的基本听不出是外地人。
当归这一开口,朱苓就激动道:“别说,还真的有点像啊!你家是哪儿的啊?”
当归便将兔耳村的位置告诉她,朱苓想了半天←没办法,她是五百年从老家过来寻仙的,时间过去这么久,很多村子都有改变了,最后她道:“不过村名镇名都陌生,可能是时间过去太久了吧。”
“不过方向确实是一个方向,可能我们真是老乡!”朱苓道。
“一定是这样,要不然你这么严重的晕眩症怎么一喝我家的锅底灰水就好啦?一定是因为我老家就是你老家。”当归笑吟吟道。
“对!就是这样!我们一定是老乡!你看,咱俩姓氏都一样哩!”朱苓说着,眼睛都亮了,一下子又带出来个哩。
“就是哩!”当归也带出来一个。
于是,两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笑了。
最高冷的朱剑修都褪下了高冷的外衣,其他人其实也没多难相处,确实有性子真高冷的人,可高冷也不是难相处的意思,最多只是没那么爱说话罢了,然而修仙之人都耐得住寂寞,众人能通过考核进入保镖团队,自然在修行上自有一番见解,彼此互相论论道,一来二去,众人之间的气氛便越来越好了,连带着鹤车上的管事们都松了口气:之前因着保镖们都一个赛一个高冷的缘故,她们很难做事,和她们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到了最后,连彼此交谈都能省就省了,做生意的都是活络人,让她们和这些保镖们一样高冷,真的很难熬啊!
这时候,她们就不得不再感慨一句了:朱玑不愧是她们杜管事家的闺女啊,你看,还是她们做生意的人家会□□孩子,同样是剑修,然而嘴多巧一剑修?三下两下就把其他剑修都搞定了,还带着她练剑呢!
而且——
看看,她们这样的人家也能出来这么优秀的娃!
一时间,管事们都豪情万丈了,纷纷暗想自己一定要好好干,自己成不了大修士没关系,自己的娃兴许可以啊!
到时候自己娃的师父搞不好就在这群大修士里啊——这么想着,管事们面对保镖们更是人人脸上带笑,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捎带给她们一份,平日还常常凑过去和她们一起唠嗑。
整个队伍里的气氛都变得老好了。
保镖们在武力值方面确实没的说,在“道”的理解上也没的说,然而在其他方面,还真的未必比得过管事们。
比如人生阅历方面。
诚然修为越高寿命越长,在场的保镖们几乎人人的岁数都是管事们的数倍,然而她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苦修,就算偶有一些历险经历,然而那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并非人人都遇得上,各种经历上,反而不如常年东南西北满界跑的管事多,何况本次前往太虚境,派出的多为有丰富跨界经验的管事,她们经历本就多,嘴又巧,讲出来的故事绘声绘色,保镖们都极爱听。
比如这一天,她们又坐在一起讲故事了。
如今是晚上,虽然界中旅途一片漆黑,不分昼夜,然而为了防止大家入界后因此混淆,宋师姐还是早早下令让车队统一在白天的时间亮灯,然后夜晚熄掉三分之二。
熄掉三分之二灯光的车队便黯淡了许多,从如今她们所在的船尾看向后头的鹤车,只觉那鹤车看着都格外空灵。
现在是休息时间,除了轮值留在鹤车上的保镖和管事,剩下的人如今都在船上休息,她们就是这个时候聚在一起讲讲话,也算是休息的一种。
这次,主动讲故事的人是何芳——当初给杜雨涵普及鹤节的那位副掌柜,这次出差,作为坊中跨界经验丰富的掌柜,她也一同前往了。
“我这人没啥修行天赋,也就是仗着祖上会经营吧,早早便凭借着一点修为将家安在了鹤都,这才侥幸早早就进入了淘宝坊,混到现在也算有了些见识。”作为鹤都本地人,她入淘宝坊比大部分掌柜都早,她知道坊中其他人背地里经常怎样说她,如今索性自己直接将这件事说了出来,作为开场。
“那是我十岁左右发生的事,说实话,我如今年纪已经不小,小时候发生的事记不得什么了,唯独就记住了那一件事,实在是印象太深刻了。”
眼瞅着所有人的视线都朝自己这边看过来,何芳开始讲故事了——
“你们说,界外航行,大概会遇到什么呢?”她先是提了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