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几乎擦着车视镜冲出去。

坐车里高警官林见秋都能感觉到车身轻微震颤了一下,还有刺耳呼啸声，震得人耳朵都有些刺痛。

再晚一点，高警官林见秋或许就正好被撞上了。

眼下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前车辆虽然也勉强刹住了车,但有些反应不及时，还发生了碰撞,

但车停原处，没人下车,一个个看着那辆猛冲出去大货车，都有些惊魂未定。

一时间路上堵成了一团。

林见秋高警官都愣了片刻。

高警官直接拉开车门下车，林见秋面提醒：“叫救护车！”

高警官怔了怔，扭头与林见秋对视了一眼。

他们脸上表情都如出一辙难看。

货车一路冲到警局门口停车方，直到撞到墙才停下来。

巨大声响之，货车往滑了滑。

车轮下面『露』出血一样痕迹。

-

警局里。

两个女人扭打一起。

准确说，单方面撕扯、踢踹。

许妈妈蓬头垢面，头发『乱』得像炸开杂草,一夜未睡,她满脸憔悴,加上被扯烂衣衫，说桥头乞丐也有人信。

她缩着脖子,勉强捂住脑袋,却不敢还手。

对面人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眼窝深陷、眼下青黑、眼睛里全红血丝，不过两三日，本来乌黑发间白了一半,颧骨微微凹陷下去，瘦削得能看见骨头。

乍一眼看过去，仿佛从泥潭里爬出来厉鬼。

本来精明干练黎小姐再也看不到之前生气，脸上扭曲恨意。

她全然不顾形象,伸手就去拽许妈妈头发，不效仿小女生打架，而看到什就撕扯什，一边又用指甲去抓她『露』外面皮肤。

两手不够，就继续上脚踹，又用上牙，狠狠咬她护着脑袋手腕上。

没一会儿就见了血。

旁边负责劝说安慰女警甚至敌不过她力气，根本拦不住她。

能一边看着两人扭打，一边去叫其他人来帮忙。

“你为什没？为什？！”

“好玩儿？好玩他怎不先杀了你？”

“你为什要把那个畜生生出来？！”

“你为什要教他杀人？你怎还不去？！”

……

许妈妈能虚弱小声辩解：“我没有、我没有教他害人、小赢他、小赢他……对不起、对不起……”

然而失去了孩子母亲面前，这些话全都狡辩，毫无说服力。

黎小姐挠破了她脸，眼角下面一道血痕分外狰狞。

许妈妈低声痛呼，却不反抗、不反驳，不住说着“对不起”、“都我错”。

除此以外便再也没有其他言语。

黎小姐并不能因此而感到痛快或心安，她愤怒诅咒着杀人犯母亲，说着说着眼泪却又不受控制滚落下来。

“为什安安？为什我们家？”

“安安她才那小、才十岁啊！”

“我才刚答应带她去看花、等她从她爸爸哪里回来，可我等不到了啊……”

许妈妈鼻子一酸，手放了下来，眼泪也跟着滑落下来。

她以前见过戴黎安。

小姑娘天真可爱，长得又漂亮，她还遗憾过自己没能生个女儿。

有儿子前，女儿一定也会漂亮小天使。

不过也因为有许赢，她也并不准备再嫁，自然也不能再有女儿。

她便也偶尔。

戴黎安遇害消息传出来时候，她又惋惜，又庆幸，遗憾于年幼生命逝去了，庆幸那样悲剧没有发生自己身上。

可她没到过，自己儿子亲手夺走了别人女儿生命。

许妈妈无言反驳黎小姐任何话语，能低着头语无伦次道歉。

“对不起，都我错，对不起，我、我一定会办法弥补，要你说，让我做什都可以，下半辈子给你做牛做马、你打我、骂我，都应该，还有钱、我有钱，我钱可以都给你，要你要，要什我都办法找给你……”

黎小姐被激怒了：“你以为我为了你钱吗！”

她伸手要去掐许妈妈脖子。

闻声赶来两名男警察连忙抓着黎小姐胳膊将她拉开，女警一旁连声劝着她冷静下来，低声解释许妈妈一开始并不知情。

但黎小姐根本不进去。

她指甲划破了许妈妈脸，又挣扎着往前伸出手，却难以挣脱两个成年男人力道，能瞪大眼睛，隔着眼睛里水雾，恶狠狠瞪着许妈妈。

“我什都不要，我要看着你你儿子一起去。”

嘶哑声音带着令人心惊认真与执拗。

与她话音一同落下来，从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砰——”

像有什巨大东西撞到了墙上，连脚下面都出现了轻微颤动。

警局里进入了警戒状态，里里外外都开始忙碌起来。

没一会儿又响起救护车声音。

还留里面人到来往人无意间提及，说有货车撞进来了，伤者送往医院、希望没之类话。

有两位警察特意留下，搁黎小姐许妈妈之间，怕她们又打起来。

此期间，他们接到了同打来电话，好几次看着两人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