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
林见秋大胡子推门进去的时候,李澄心已经坐在里面了。
面前的桌上摆着一个信封,同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把血淋淋的细菜刀。
除此以外便再没有他的东西。
李澄心一次在报门口收到了类似恐吓信的东西——这次是照片。
大胡子不知道这件的细节,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倒是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立刻就想到了林见秋身上。
林见秋最近跟李澄心走得挺近的,这么巧人几乎同时收到了带有恐吓『性』质的信件,让人想不多想都难。
趁着警察询问李澄心她同更多细节,大胡子往林见秋旁边蹭了蹭,小声问他:“你那个不会也是因为她吧?”
林见秋却没怎么犹豫地便摇了摇头:“不是同一个人送的。”
大胡子不解:“你怎么这么确定?”
林见秋抬抬下巴,示意大胡子看李澄心。
警察问到她收到信的细节:“这次还是没有看到脸吗?”
“没有。”李澄心摇头,“戴着帽子的快递员,跟之前次的人身形也明显不一。”
旁边坐着的同也点点头,补充道:“跟之前也不是同一快递,看着像是一直等在外面,我们刚出大门,就突然冲来塞到澄心手里。”
负责做笔录的年轻警察多了句嘴:“信封材质也不太一,也不确定几次的背后都是同一个人。”
旁边的搭档翻看着之前的记录,问道:“李小姐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吗?”
李澄心说好像没有。
警察:“请你再仔细回忆回忆,再久一点之前也想一想,也许是你自己没有注意到忽略了。”
旁边的同也帮着一起想,偶尔蹦出来几个名字,加起来却不少了。
作为会新闻记者,想要完全不得罪人是件难。
尤像李澄心这的资深记者,履历惊人,曝光的黑心企业不计数。
要说起有可『性』的嫌疑人备选,那还不少。
旁边大胡子微微张大了嘴巴,听得目瞪口呆。
“原来她这么厉害吗?”大胡子小声嘀咕了一句,还是有不解,“那跟你那个有什么关系吗?也许看你跟她走得近,想要一起报复?”
林见秋答:“送信人不一,送信方式不一,照片规格不一,传达的意义也不一……几乎没有一致的地方。”
除了好像都挺讨厌他的。
大胡子瞥他一,林见秋脸上一点慌『乱』都没有,淡定平静得像是收了张宣传单一。
没等他再追问什么,那边警察已经问完了李澄心,转头请他们人坐下了解情况。
于是他只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坐下来。
李澄心出去之前,转头,担忧地看了林见秋一。
“我在外面等你。”她小声说道。
-
警局外。
李澄心坐在车里,低头看着手机。
「出来见一面吧。」
她将这条消息发了出去。
对面的联系人头像是灰的,再往上翻,几乎都是她单方面发出去的消息。
这次也是同,发出去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
即便如此,她还是抱了微末的期望,毕竟最初也只有这个账号主动联系她。
现在看来,回信的可『性』有渺茫。
李澄心低叹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咚咚。”
车窗上传来声闷响。
李澄心睁开的时候有一瞬的茫然,了一会儿才反应来转头,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林见秋。
林见秋微微弯着腰,隔着车窗看她。
一向带着笑意没个形的脸上竟也看出几分担忧。
李澄心降下了车窗,林见秋的声音传进来。
“澄心姐,在这里睡觉可不行啊。最近太累了吗?”
“抱歉,不知不觉就……下次我会注意的。”
李澄心想了想,干脆拉开车门下了车,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扶着车门去看林见秋。
“吃饭了吗?要不要找个地方聊聊?”她提议道。
“今天可没时间。”林见秋指了指身后,“我得把陆哥送回去。”
大胡子站在不远处,往这边张望着,脸上有好奇,但更多的却是疲惫。
他本来就感冒发烧,刚挂水不久,是倦意上涌的时候。
如果没人看着,很难说他不平安到。
李澄心便没有再强求什么:“我送你们回去?”
林见秋摇了摇头:“这里离我们住的地方不太远。”
李澄心则在反方向。
他打量着李澄心的脸『色』,说道:“澄心姐你还是先早点回去休息吧,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李澄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奈地笑笑:“这么明显吗?”
她顿了顿,迟疑着说道:“之前我拜托给你的……”
林见秋:“放心吧,那个我是不会告诉警察的。”
“至于进展——我想出至少三十在密室里杀人的方式,不我想那都不会是相。”
“澄心姐想什么时候听都可以,不前提是你平安无。”
林见秋的视线在李澄心的脸上停驻。
李澄心的脸『色』有细微的变化,类似不安与下意识的回避。
“疲劳驾驶、度劳累走在路上精神恍惚,都是很危险的。”林见秋慢条斯理地补上后半句。
李澄心勉强地笑了笑:“多谢关心,我会注意的。”
林见秋说道:“虽然你拜托我调查的不是恐吓信的案子,但这算是额外的赠品——以我的经验来说,一个人到了绝境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表面上温柔儒雅的人,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将人推下大海,看起来阳光开朗的人,也许私下里早已策划好了杀人的最佳方案,就算是年幼的孩子,也有可是杀人不眨的魔鬼……”
“不要把自己的命,赌在你自以为的他人的‘人品’上。”
“很多不幸都源于最初的疏忽与轻慢。”林见秋最后说道,“活下去永远是最要紧的第一位。”
李澄心沉默着点了点头。
-
回去的路上,大胡子忍不住追问:“你刚刚跟李澄心说了什么?”
林见秋:“一点安慰的话已。”
大胡子还是好奇:“你这天忙的不会就是这件吧?不你怎么没跟她再聊聊?不是有新的线索吗?”
林见秋摇了摇头:“不是这件案子。应该说……是一个谜题吧。”
他语气微妙,说不上兴,也并不兴奋,甚至漫不经心,与之前几次遇到案件时的神态截然不同。
因为那确实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谜题已。
冠以“案件”的名号,但实际上时间日期地点都模糊得很,只有一个空旷的议题——
怎在封闭的空间里杀人。
听起来是推理小说最擅长的密室难题。
李澄心的委托也不多了一个附加的谜案。
「我杀了谁?」
听起来是相当危险的疑问。
然根据她自己的叙述来说,实上只不是他人对她做出的质疑。
李澄心本人什么都不记得。
她缺失了某一年的部分记忆,是因为遭遇车祸损伤了大脑,但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情,记忆本就已经很浅淡了。
直到最近一年,有未知姓名的人给她寄信,指控她杀人。
信上说,她在车祸之前还去参加某个封闭的会议,本来去时是人结伴,回来之后只剩下她一个人。
李澄心对此毫无印象。
十几年前的资料查找起来也并不容易,在她的记忆里,那一年云城并没有发生多少起恶『性』凶杀案。
上报纸的她也都有印象,并没有与她受到的指控类似的情况。
但她确实是缺失了一部分记忆,似乎自己都无完全确认那有没有发生。
所以她找来林见秋,拜托他查清相,却不愿意报警。
因为那听起来就像是个荒诞的逸闻。
若是假的,闹起来也只是浪费警力,或许只得到一个被戏耍的结果。
如果是的……
没有一个杀人犯会拜托警察去调查自己犯罪的历史。
听起来荒诞且荒谬。
倒不如说,李澄心这的人有杀人的可『性』这猜测本身就已经很荒谬了。
作为会新闻记者,本身就需要一定的义感坚守本心的毅力,更何况是李澄心这履历丰富的优秀记者。
没有记忆、没有证言、没有关键人物,即便是林见秋,也不可轻易窥破相,便只从李澄心身上着手。
她的反应从拜托林见秋开始,就已经处处透着微妙。
现在有源源不断的“恐吓信”送上门。
李澄心时隔十几年,才突然想起来调查相。
是巧合吗?
林见秋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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