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心仔细回忆着,或许是因为宿醉的状态还没有褪去,表达也有些混『乱』。
林见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时不时陷入『迷』茫恍惚状态的脸。
那些说出来的细节也已经被他记在脑子里,也包括疑点。
林见秋:“聚餐喝酒的时候,你有离席吗?”
李澄心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中途去了趟洗间,不过去之前就觉得不太舒服了,可能是喝了酒,也可能是人太多了,很吵闹。”
林见秋:“你知道你寄恐吓信的人长什么样吗?”
“……”
突如其来的转折疑问让李澄心陷入了沉默。
[杀人凶手]
在拜托林见秋调查旧案的时候,李澄心就给他看过那些恐吓信。
这也是她对自己产生怀疑的缘由。
年来那已经成为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因此再一次遇到类似的情况,她第一时间不是为自己开脱,而是陷入了自我怀疑——
有一就会有二。
如此相似的情况之下,会不会都是真的?
林见秋说:“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有人想要让你坐实那个名号呢?”
以就去杀害一个无辜的人?
李澄心本能地反驳:“不可能!”
林见秋反问:“为什么不可能?”
李澄心被问住了,半晌才迟疑地答:“他应该不会是那样的人。”
可她却好像还是连那个人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显然她还是隐瞒了什么。
然而再怎么问,她也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了,神情反倒更加恍惚起来。
林见秋微微皱了皱眉。
-
病房外的走廊里。
梁队看到林见秋,朝他招了招,示意他过去:“见过李澄心了?”
林见秋点点头。
梁队:“有什么想?”
林见秋:“我建议你们等她清醒了再重新做一次笔录,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正常。”
“确实。”梁队并未反驳,将里的报告递过去,“检查结果出来了,体内有类似致幻剂的成分。”
而且用量很危险。
李澄心现在还能清醒过来,正常与人交流,已经算是运气很好了。
但后遗症还是不可避免,直到目前为止她明显还处在精神恍惚的状态里,无法清醒理智地提供更多细节线索。
就算清醒过来,那些证词是不是她自己产生的错觉也不好说。
不过也是因此,即便是李澄心亲手捅的人,她所需要担负的责任也会稍微变小一些。
受害人还没有死亡。
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有第三个人『插』其中。
梁队:“我们准备让她先在医院接受治疗。接下去排查一下她的人际关系那个黑衣男人,如果运气好的话,倪春雨能早点醒过来,也许会有新的展。”
林见秋:“倪春雨现在怎么样了?”
梁队:“还在重症监护室,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脱离生命危险。”
他们现在站的地方不远处便是重症监护室。
倪春雨刚被推去不久,医生护士正在忙碌着。
里面也只有医生护士。
外面只有准备来查看情况的梁队林见秋,连路过的行人都看不到。
梁队:“医生说她求生意志很强烈,说不定还能醒过来。不过可惜,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林见秋有些意外:“孩子?她怀孕了?”
梁队点点头:“听她同事说,已经大概有两个月了。”
林见秋看了眼走廊的另一边:“那她的家人呢?”
梁队:“第一时间通知了她的丈夫,不过据说公司离得比较远,要迟一点才能到。”
林见秋:“她父母呢?”
梁队:“她所有的档案里都只留了她丈夫的联系方式,父母的电话全都打不通,可能已经换了电话,她丈夫说会通知她的父母的。不过听说她和父母关系好像不太好。”
以能赶过来的或许也只有她的丈夫。
梁队跟出来的护士打了声招呼,拜托他们一旦倪春雨醒了或者有什么新的线索,就立刻通知警方。
回去的途中,他们在前台遇到了一个咋咋呼呼的男人。
或许是跑得太快了,男人衣衫凌『乱』,头发也『乱』糟糟的,看着倒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脖子上还能看到几抓痕。
林见秋将视线下移些许——男人脚上还穿着拖鞋,两只脚都不一样。
男人扶着前台的台面,一边喘气一边嘟嘟囔囔地说些什么。
前台的护士满脸茫然,连着反问了几句“您说什么”,才勉强听清对方的来意。
男人问:“倪春雨是在这一层吗?就是刚刚被送到医院来抢救的。”
护士点点头:“是有一个叫倪春雨的。请问您是她什么人?”
男人答:“她是我老婆。”
护士将登记表递出去,一边低头去看房号:“请您在这边登记一下,一会儿可能还要麻烦您去楼下缴一下费,我看看房间是在……”
男人打断了她,将登记表也推回去,有些着急而粗鲁地问道:“她死了吗?”
护士愣了愣,连忙安慰道:“当然没有,倪女士的求生意志一直很强烈,也许很快就能醒过来了,如果有家属在身边照顾,或许会更好……”
她以为男人是在担心妻子的安危。
然而男人的表情却很奇怪,眉头紧紧拧着,连护士的话都没听完,就将先前拿起来的笔往回一扔,转身就走了。
护士愣在原地。
男人嘟嘟囔囔地抱怨着什么,路过林见秋身边的时候,有那么一两句便飘了他耳朵里。
“切,我还以为死了呢……”
听起来好像很失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