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狱袭警只会加重他的罪行,还差点杀了人,他宁愿一辈子都出不来也要去做的事肯定是死也要做到的事。”
“但是说到杀意,他最恨的人是我,最想一起死的人是齐越泽。”
说句难的,叶临云在贺衔华眼里,就跟讨人厌的宠物没什么区别。
虽然同不讨喜,但也不至于舍弃最大的目标,在无关紧要的东西上浪费时间。
“这么说,临云失踪和贺衔华逃跑的事只是巧合?”叶怀霜问道。
“未必完全没关系。”林见秋说道,“不过不一定是贺衔华导致叶临云失踪。”
他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看了叶怀霜一眼。
叶怀霜眉头紧锁着,看起来些不安。
怎么说叶临云也是他的亲弟弟,平时再怎么讨厌,终归也不希望他真的出事。
至少也要活着。
林见秋没再继续说叶临云的事,低头看看刚加载出来的页面,给叶怀霜报了个地址。
“线索?”
“报社——不对,这个应该是新媒体公司。”林见秋说道,“虽然叫报社,不过像不入流的八卦营销号,看起来很收买的子。”
“是你早上看的那个?”叶怀霜很快反应过来。
因为看起来太过于浮夸,反倒让他印象深刻。
早餐时分,推送的新闻里大肆宣扬了被绑架的齐越泽被救的全过程,包括且不限于稍加艺术加工润『色』,绘声绘『色』地讲述了昔日手下因爱生恨,心生歹念,决定与得不到的爱人一起殉的悲剧爱故事。
如果抛开明确的时间地点和人不谈,一眼看过去,摆在什么青春疼痛小说杂志上都毫无违和。
在无数个着微妙不同的版本里,叶临云时常被描写得像是棒打鸳鸯的恶毒反派。
——虽说其他角『色』看起来也没常到哪里去。
或许是因为这场三角恋太过轰轰烈烈,又或许是因为林见秋得早没被拍到照片,在这个梦幻故事里,他毫无存在。
谓“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那些人为了热度向来都是没下限的。
叶怀霜想到了前一晚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狗仔。
一直被忽视的问题重新浮现了出来——
他们是怎么知道齐越泽被绑架的事的?
而且还精准地定位到了时间和地点,毫不犹豫地跟在警车后面。
就像早就事先知道这么一场绑架,并且警察会在这个时候得到确切的消息似的。
林见秋收起了手机,看到过的信息都记在了脑子里,抬头看了眼越来越近的大楼。
“去问问或许就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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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处无之地。
叶临云从噩梦中惊醒,猛地从地上弹起来,然后又因为脑袋里传来一阵剧烈的晕眩,险些又栽倒去。
他下意识伸出手,胡『乱』地往周围『摸』索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的墙壁。
缓了片刻之后,脑袋还突突的痛,但意识稍稍清晰了一些。
他明明记得在昏过去之前,他是准备家的。
结果到半路车就出了问题,他准备叫人来拖车,旁边就陌生人敲了敲他的窗户。
然后……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这是被人绑架了?
叶临云茫然了一瞬,很快生出些恼怒,他本来就心不,现在更是对这两个字深恶痛绝。
他皱起眉头,伸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眉心,试图冷静下来思考现状。
一抬手,满手的水。
他才反应过来,这是脑门上的汗。
现在是盛夏时节,云城不算热到过分的城市,但一般人也受不住白天在外面无休止地暴晒。
在叶临云躺在阴影下面,只是觉得闷热,些喘不上气来。
然后他渐渐过神——
他手脚还是自由的,没人绑住他,也没人看管喝止他,禁止他『乱』动。
说明对方根本不担心他逃跑。
那么,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叶临云后知后觉,终于从震惊和茫然中分出心神,抬头看向周围。
背后是一间泥瓦房,不过只建了一半,也可能是被推倒到了半途停下来——看起来太过老旧,满是灰尘,也分辨不出来了。
两旁树荫,再往前看,简陋的水泥房没规律地排布着。
只脚下这一小片貌似是院子延伸的地方是水泥地,其他地方看过去都是黄土和杂草。
蝉鸣和鸟语声也格外的清晰。
这是在乡下的某个地方。
一眼扫过去,看不到半个人影,只除了旁边。
叶临云最后才看到身旁的人形物体,在他视线盲区,但离他很近,一伸手就可够到。
对方躺在地上,面朝下,似乎还没醒。
一看到他盖在身上的衣服,叶临云就觉到怒意上涌,脑袋更晕了——
贺衔华被抓的时候身上就穿得这件衣服。
而且从身形背影来看,与贺衔华别无二致。
这一切难道又是贺衔华搞的鬼吗?
一次没功,还想用他来引齐越泽跳进陷阱吗?
叶临云被怒意冲昏了头脑,也顾不得对方会不会留什么后手对付他,也无暇考虑这会不会是个陷阱,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直接手伸向贺衔华。
他猛地掀开对方盖在身上的衣服,一把抓着对方的肩,粗鲁地对方用力翻转过来。
“你这家伙完没完!早就说了越越根本不可能多看你一眼的,你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警告你别再来——”
一语未尽,叶临云脸上的怒容僵住了。
贺衔华睁着眼睛看着他。
然而双目无神。
贺衔华的脑袋上『插』着一把小刀,嘴角沾着已经干涸的血,像是用暗红『色』的颜料画上去的,脸『色』铁青。
被翻过来的手臂上各自『插』着一把美工刀,穿透了手臂,能从另一边看到刀尖,还折断的痕迹。
黑『色』的外套上几块明显的凝结痕迹。
叶临云的手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因为他觉到了手下冰凉的温度。
对比起夏日里常人的体温,贺衔华的皮肤冷得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一。
没体温,没呼吸,没心跳。
还隐隐能闻到一些臭味。
再头去看贺衔华的脸的时候,叶临云觉他眼皮下面像是安着一双死鱼的眼睛。
他差点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