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1相逢");
面团没怎么发,
但喻夏不想浪费,还是将包子皮擀出来,在案板上摊开成一张张,从冰箱里端出那半盆馅儿,
刚拿起勺子,
想到什么,
冲盯着看的人命令道:
“站那儿做什么?”
“不包的人没得吃。”
薄菀:“?”
她愕然地睁大眼睛,琉璃般的眼瞳格外澄澈,喻夏从中见着自己针尖小的身影,
即便不仔细去看,
也能猜到自己定是恶霸般的模样。
可她并不打算改变主意,
反而扬了扬下巴,
权当催促。
薄菀只好重新将手洗干净,走过来像个上桌捣乱的小动物似的,
探头探脑地看,
抬手去抓面皮,
学着她的样子往面皮上舀馅儿,
对比喻夏刚刚好分量的馅儿,她这一勺勺加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大户人家才养得起。
“多了,”喻夏捏起褶子,
抽空觑向她这边,
语气有些无奈:“等会儿你这个包子皮捏褶的时候要被撑破。”
薄菀:“真的吗?我不信。”
十多秒过后。
她刚揪起一个边,
掌心一歪,
才拢好的馅儿就掉了一些在桌上。
喻夏倒吸一口凉气,十分肉疼地提醒她:“你今天包包子浪费我多少钱,晚上我都从你身上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方才还头铁、气焰嚣张的人,
现在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看着她的神态,不仅将多余的馅料舀回盆里,甚至捏一个褶,就要看她一眼。
毫无意外的——
薄菀人生第一个包子宣告制作失败。
比起旁边褶花漂亮、大小合适,仿佛从工业流水线上生产出的包子,她这个包子褶就仿佛闹着玩儿,虚虚围了个边,刚放在案板上就不给面子地敞开口子,恨不能将里面的内容都展露的清清楚楚。
喻夏:“……”
她要笑不笑地看薄菀,将人看的手足无措时,顺手把她刚做的这个包子拿起来,返工了一遍。
薄菀盯着她的指尖看了会儿,第二次再做的时候就有模有样了,放在喻夏的包子旁边,稍不注意囫囵看去,竟然也能鱼目混珠。
反倒是喻夏有些诧异,没想到她上手的速度这么快,目光赞许地看去,甚至出声夸道:“不错嘛。”
薄菀眼角眉梢也飞扬起笑来:“那当然。”
谁知紧接着,喻夏就往下补了一句:“既然在厨艺方面这么有天分,那以后你过来,咱俩就能轮流做饭了,很公平。”
薄菀:“……”
糟糕,秀过头了。
她低头盯着案板上胖乎乎的包子,认真思考,怎么样能够又展露天赋、又不用做家务呢?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厨房里传出的香气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既然是没发的面皮,自然不适合用蒸笼做包子,外层的皮蓬不起来,喻夏就转了个思路,决意做水煎包,平底锅里热了油,将包子底面煎到金黄,再往里加水到八成,开大火加盖焖——
开盖洒葱花和芝麻的时候,浓烈的香味就透了出来,飘得满屋子都是。
薄菀跑进来,见到这水淋淋、又泛着油光的包子,刚才的念头消失不见,头回在厨房里找到了一种难言的满足感,尤其是这包子竟然由她们俩共同完成,经过自己一道手的食物,散发的香气都和外面街上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截然不同。
等喻夏盛起一碗,她迫不及待地洗了筷子,尝了一口,唇瓣都被热意撩着,却还要往嘴里送:
“好吃。”
她含糊地答。
喻夏转头看着她,眼中也露出笑意来。
两人折腾到现在,厨房外的天空早就灰暗下来,深蓝色的夜幕渐渐合拢,白天的燥热停歇稍许,吹进来的自然风带了点凉爽。
薄菀被烫着了,剩下半个包子总算学会慢了,端着碗在她旁边问:“过两天杀青宴,姐姐要去吗?”
喻夏又起了一锅,目光都在火候上,回她的语气有些慢:“不去吧……”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有缘分的人以后也能见到,其他的么,我也没有什么需要正式告别的人。”
该做的告别,早在其他时候就完成了。
听她的后半句,薄菀便知道她提的是梁秋梧,下唇上有一点被烫出的深红色,她并不在意地舔了舔,应道:“好。”
随后又问:“出去玩计划好了么?自己一个人出门,还是找朋友一起?”
喻夏想到这次要去的地方,虽然算不上偏僻,但因对当地不大熟悉,她对自己的人身安全也知轻重,想了想,“晚上我问问朋友,看她有没有时间。”
算算日子,应该林灏这本书也写的差不多了,正好收尾同她一起出去。
听她有安排,薄菀就把让她带上柏月的念头打消,凑过去亲了下她的唇角,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
想了想又笑着问:“姐姐不会在旅行的时候,跟别人跑了吧?”
喻夏凝着她唇角那块很明显的红痕,没忍住倾身过去轻轻咬了下,见薄菀疼得眼中的光都恍惚摇碎,喉间溢出哼声,轻声哄道:
“虽然我喜欢换不同的口味,但一道菜我还没吃完呢——”
“不至于立刻惦记其他的。”
*
当晚,喻夏就给薄菀展示了自己对眼前这道菜的偏爱。
薄菀唇角那点不同的颜色很是吸引人,像是时刻都在提醒人过去狠狠地蹂-躏,让人忍不住想在她那柔嫩的肌肤上留下更多的痕迹。
但喻夏知道不行,对方不比她成天都待在屋里,在片场还需要见人的。
所以那些痕迹,都留在了衣服能遮住的地方。
饶是如此,薄菀也挨得够呛,她一贯知道坠明老师很多时候心里装着事儿面上却不显,但不知道对方还是个喜欢在床上记仇的,比起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几乎是刚吃饱,就被人按在沙发上弄得眼泪汪汪。
她也总算领略了先前去季风传媒那天,喻夏刚吃完就被拉着掠夺是什么样的感受,而且对方将细节还记得清清楚楚,没有猫耳朵和尾巴,不知从哪里摸出个跟手链配套的颈饰,戴在她的脖子上。
纯黑色的joker是皮质,将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东西,压到骨血深处,却也将人的情绪撩动得更狠。
薄菀的皮肤很白,戴上颈饰,黑白色差对比十分鲜明,轻轻一拉,她就只能往对方的怀里栽。
修长的指尖抓住喻夏的肩膀,她眼尾红的像是被抹了眼影,色彩浓烈的和夏日很搭,哭声又软又动人,半点没有平时霸道的模样,只可怜兮兮地叫:
“姐姐……”
如今轮到她哀求别在这里。
喻夏将她的这些话都听在耳朵里,却一点不为所动,她惯是知道薄菀手段的,只要能逃过一劫,尊严面子什么都不在考虑范围内,反正下回到了占上风的时候,对方也不会因为自己如今心软,就来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