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哉接到这个任务不到一个星期。
直属于高层的、他难得能踏入的领域,稀奇啊。
虽然说禅院直哉作为禅院家的嫡子,被千娇万宠着长大,但还是很少有能踏入这里的时候。
即使禅院直哉的兄弟们没有一个像样的,没有一个成气候的,只有他能继承禅院家,这里对他而言也是绝对的禁地。
那个老不死的家伙,禅院直毗人非要拦着他过来,不让他做这个,做那个,仗着自己是家主、是父亲对他指手画脚。
他希望谁来继承这个家?
他这个少主,可是铁板钉钉的未来的禅院家家主。
除了他,还有谁呢?
“…让她依附你,直哉,最好是心甘情愿,不过别的也行,”坐在内里间,对他平时的行事作风颇为不满的老家伙隔着门,如蛇吐信子般嘶嘶说道,“然后把她控制住,这就是我们对你的命令。玩弄过这么多女人,对你来说可是小菜一碟,是不是,直哉?”
真是从头烂到尾了啊,老头。
禅院直哉双手环胸,虽然确实对照片上所谓“毫无咒力”的女人很感兴趣,还是讨价还价起来。
“我能拿到什么呢,”他的口气是一如既往的轻浮,“总不能什么好处都不给吧?这个女人单论身材和长相,那是白送给我,我都不要的。长相也一般,除了据说的“会家务”这点,简直没什么女人的样子呢。和真希比都差远了,更不用说真依了。要我卖命,当然可以,来点诚意嘛。”
门后的老家伙皱了皱眉,对他的讨价还价不太满意。
片刻后,他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用他细瘦干枯的手指,敲了敲门。
“诚意就是,废除伏黑惠的继承资格,怎么样?”他的声音嘶哑古怪,就像是风扯破了布发出的破破烂烂的声音,“你还不知道这个,是不是?”
他指的是禅院直毗人和禅院甚尔,或者说伏黑甚尔签下的协议。
如果禅院直毗人身亡,就是禅院直哉继承家主之位和家族的武器库。
但如果五条悟身亡或丧失行为能力,禅院家就需要按照和伏黑甚尔的约定,把继承了禅院家术式的伏黑惠迎回主家。禅院直哉不但得奉他为家主,还要将所有的遗产转赠给他。
禅院直哉皱起了眉头,“你说的是真的吗?惠吗?他可不姓禅院。”
确实,他从没有听过这件事,无论是自己的父亲还是扇之类的家伙,都对此从没提过。
“这个我们可没必要骗你,直哉,”里间传出了粗劣的笑声,“无论是扇也好,甚一也好,随便你去问。”
他悠悠长长的叹了口气,“直哉,成败——都取决于你自己了。”
思索片刻后,禅院直哉做出了决定。
“我接下了,”他说道,“我要的报酬,是在此事之后,直接废立老头子,扶我成为禅院家主,怎么样?”
“禅院家主待你可不薄啊,直哉。”
看见门内的灯火影影绰绰,禅院直哉扯出了一抹笑。对他不薄,但可从来没有告诉他关于伏黑惠的事情,这算是不薄吗?
他笑了起来,“不管你们怎么做,我要结果。白鸟真理子那边,我会尽力去做的。”
“成交。这里会给你提供必要的咒灵,一切你需要的工具,以及必要的内应。我们会在这期间制造动乱,你会拥有天元支起的屏障的临时豁免权。事成之后,你明白怎么做的吧?嗯?”
“明白。不过玩腻了,丢了可别怪我。”
“那当然,这艘船,就由你来启航了。至于启航之后的事情——”
门后传来一阵如同老鼠啃噬纸板的笑声。
于是,他拿到了用来引诱白鸟真理子上钩的咒灵以及能短时间控制她行为的咒具,在押运所谓的“考试用具”后,就随便的找了个借口留在校园里。
紧接着就蹲在固定的、提前商议好的位置,掐着点把咒灵放了出来。
他的计划本来很美好,未来是只属于他禅院直哉的。
禅院直哉想过得手后如何忍耐哭哭啼啼的白鸟真理子,如何假意安抚她,如何在腻味后不着痕迹的把她丢掉,省的她无休无止的纠缠。
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现在以这样一种耻辱的姿势被五条悟拎在手里,身边是突然从国外回来的、他尝试着拉拢过的乙骨忧太。
而那个棕发棕眼的白鸟真理子——
他幻想中的猎物正以一种极其蔑视的眼神,怒不可遏的看着他。
那一声清脆而用力的耳光,打的禅院直哉头偏了一下。
哪一环出了问题?他为什么会被抓住?
似乎一切都脱离了轨道。
禅院直哉看着眼前的人。难道是他的预判出了错误?
即使是有咒力护身,白鸟真理子的手却还是突破了这层保护的屏障,穿透了进来。
还打了他一巴掌。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见眼前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白鸟真理子甩了甩有点痛的手。
“刚刚我动不了,是你做的吗?”她问道。
五条悟一松手,被拎着的禅院直哉就跟垃圾一样掉在了地上。
“是我又怎么样?”禅院直哉摸了摸被打肿的脸,“有什么问题吗?像你这种女人,就应该乖乖排好队等着男人”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鸟真理子慢声细语的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