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完全不应该相信这个混蛋能干什么正事。他还是自己来吧。
“初次见面,白鸟小姐,”金发被简单束成一股的男人站起身来,手握笔记本,相当规整的向另一侧的白鸟真理子欠身,“我是国木田——”
“国木田独步,”太宰治插话,“国木田君是我的同事,是个一把年纪还找不到对象的奇怪人啊!痛痛痛!”
他捂着头发出哀嚎,“国木田君好凶啊!不能温柔的对待别人,是绝对很难找到合适的爱人的啊!”
“太宰你这混蛋,给我闭嘴,”用手账本狠狠敲打太宰治的国木田独步干脆地说道。
一派自然的动作,显然表明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干了。
“明明是太宰先生先嘲讽的嘛,”一边的中岛敦有点无奈,又转向白鸟真理子,“太宰先生经常这样,白鸟小姐,请不要在意。”
白鸟真理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说实话,她看着这个场景还有几分诡异的眼熟。总感觉好像见过对,虎杖也这样揍过太宰治。
国木田独步将手中的本子利落的摊开,就像刚刚用本子砸太宰治的人不是他一样。
“国木田独步,武装侦探社的社员,”他重新自我介绍道,“与白鸟小姐的对接任务、和咒术界这里的接洽目前也是交给我的。”
和五条悟这中肆意妄为、毫无规矩的家伙接触久了,回到正常的程序步骤来,白鸟真理子居然有点不习惯。
“哦哦,好的,”她也同样欠身,“我是白鸟真理子。很高兴认识你。”
一来一回,一来一回,两个大人的客套,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看着白鸟真理子已经开始填写登记的表格、注意力被集中在那上面,太宰治轻快的起身,往另一侧的院子走去。
“太宰先生,你去干什么?”中岛敦见他离开,疑惑地问道。
“我吗?”太宰治指了指自己,“大事不妙,我要离开一下。”
“什么?”国木田独步皱起了眉头,“社长有新的命令,还是侦探社有其他的委托了?”
他将手上的单子递给中岛敦,“我和你一起去吧。”
万一是咒术界相关的重要话题,或者是合作后的发展与变迁——
“不是,”太宰治面不改色的说道,“我要憋不住了。”
啊这。
全场静默半刻,连本来在发呆的白鸟真理子都很意外的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太宰治。
“所以,”太宰治微笑,“国木田君要一起去吗?”
于是全场的目光就转移到了国木田独步的身上,盯得他头一次觉得尴尬极了。
就在这时,太宰治又笑着喊了一次。
“国木田君?”
国木田独步对这个不着调的搭档简直是忍无可忍。他绝对是,故意的!
“你给我快滚!”他怒吼道。
太宰治耸了耸肩,“好吧。”
“哦,你来啦,”五条慢吞吞的走到太宰治边上,“高专怎么样?没见过吧,是不是青春洋溢,非常的好?”
“还行吧,”太宰治答非所问,“空气挺不错的。是个上吊的好地方。”
他伸手摩挲着眼前的树,“这迷人的躯干,富有条理的纹路,生机勃勃的…”
五条悟看了半天,得出结论:这是一棵普通的树。
“脑子问题不小啊。有想过找家医院看一看吗,太宰君?”他不正经的问道,“要是需要的话,请我吃甜品我就告诉你哪家医院的脑科比较好哦。”
“我还不需要品味超低的瞎子给我指路,”太宰治微笑着回答道,“问个和这次见面无关的问题吧,五条君喜欢花吗?”
五条悟夸张的上下扫了他一眼。
“我要是说喜欢,”他后退了几步,“你要干什么?不过说实话,樱花味的布朗宁味道一般,海棠大福还不错。”
“我讨厌种花,”太宰治说道,“花是会凋零的生物。如果要在最后忍受着凋落的痛苦,还不如最开始就没有发生过。”
如果能避开情绪这种猛烈的、骤然生长出来的枝桠,也不需要承受遗失它的痛苦。
可惜了,这是他毫无疑问会被吸引的、微笑着迎接死亡的奇怪花朵。
他看向五条悟,“嘛,不过五条君要不一样一些。”
接触那朵将要盛开、又即将凋零的花朵,对这样向死亡奔赴的生物产生羁绊,可没见到他犹豫啊。
“我当然不一样了,”五条悟打了个响指,笑得张狂,“我可不是胆小鬼。”
他轻嗤一声,“只有胆小鬼,才会因为害怕牙痛而不吃甜食。”
对于每个人都疯的千差万别的咒术师来说,不存在“正确的死亡”。
在五条悟成为“最强”之前,他把每一天都当成他余生的最后一天。
当然,成为最强后也一样。
毕竟所有人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才会留给“最强”去干,他是最后一道防线。
所谓的后悔?不存在的。
他的家人,他的朋友,甚至他自己,都是同样的游走在死亡线上,可能今天就死,也可能是明天,或者后天……或者下一秒。
对于咒术师来说,死亡是司空见惯的事情。相较于其中的一两个人来说,也许白鸟还活的更加长也说不定。
他早就习惯了。早就习惯了生命的逝去,习惯了承受这些,自然也毫无畏惧。
哪怕那朵花终将枯萎,他也有直视她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