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女孩在放学前路过了老师办公室,看到她在小心翼翼的将标牌剪掉,又揉上几下。
白鸟真理子微微的笑了起来,有点小小的高兴。
老师在很认真的照顾着小女孩的自尊心。
就这样,一个学期过去了。
小女孩高高兴兴的重返学校,却听见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老师要离开了。
这对小女孩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你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开吗?”邻桌的女孩凑了过来,笑嘻嘻的,“她啊——”
“这个年纪都没有结婚,是因为给别人当了情人哦。”
小女孩恍惚了一下,然后坚决的抬高了声音反驳,“这不可能。”
她看着邻桌的女孩,又重复了一遍,“我不相信!老师、老师才不会这么做!”
“是真的哦,”另一个男生附和道,“我们很多人都看见了的”
“不能因为她喜欢你,你就说谎啊。”
“说起来,拓海原来也是谎话精吧。真的是——怪不得和雾野老师这么亲近啊。”
然后,在一年级道歉之后,小女孩第一次扑了上去。
“为什么要打架呢?”
温和的声音问道。
小女孩咬着唇,别开了脸,一言不发。
“哎呀,春绘,”老师拿着一盒裹着碘酒的棉球,轻轻的点在她伤痕累累的手臂上,“他们说什么了?”
她几乎是怜惜的问道,“他们说了什么,惹得你打人了?”
似乎是笃定小女孩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手一样。
她声音温和,却惹得小女孩几乎掉下了眼泪。
“她他们说你做了别人的情人,”她哽咽着说道,“他们说的是假话,对不对?”
老师碰了碰她的伤口,惹得小女孩倒抽了口冷气。
小女孩噙了一包泪,惹得老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不要听他们的话,但是也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和别人打架,”老师说道,“我没有当别人的情人。”
小女孩点了点头,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那就好!”她看起来高兴了一点,又拿眼神偷偷的去看老师。
“怎么了?”老师将手上的医药用品收了起来,“你一个上午的课都心不在焉的我有在后面看见。”
“雾野老师,”小女孩小心翼翼的说道,“你是不是要走了?”
“是啊,”老师自然的回答道,“家里的原因,我要调回去了。”
她转回身,就看见眼前的小女孩咬着嘴唇,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见老师看见了自己在哭,小姑娘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她别过脸,抽抽嗒嗒的说道,“老师、老师要回去了,那就回去吧我会、会想你的。”
懂事的几乎不像是个小孩子。
老师看着她明明眼眶红彤彤却强装大人的样子,温柔的抱住了她。
小女孩在老师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一直哭到声音嘶哑,才伸出自己的小手擦了擦眼泪。
“老师,对不起。”
“春绘舍不得我,我理解的,”老师轻轻用毛巾,擦拭着小女孩的脸。
她轻声说道,“但是人总是要离别的。”
“我知道了,”小女孩捧着毛巾,“我我知道了。”
说着说着,她又想哭了,只好把脸埋在毛巾里。
“别躲在毛巾里,”老师好笑的说道,“会闷坏的。”
“我知道的,”毛巾里传来了闷闷的声音。
看着小女孩这个样子,老师好笑的摇了摇头。
流言不是空穴来风,但确实没那么严重。
学校的另一位老师借着职务之便,似乎想威胁她成为他的情人。
她打算离开这个城市了,去另一个地方定居。
老师从书柜中抽出了一张纸,又拿了一支笔。
她在小女孩的身边坐了下来,将纸摊开,在上面写了一个“优”字。
然后在背面写下了她的电话号码。
“等你成为优等生了,记得来找我,”老师将这张纸放进小女孩手里,“不要陷在这里。”
她揉了揉小女孩的头,“要好好学习啊。”
小女孩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纸,眼中闪闪发亮。
“我会的。”
她似乎又重新得到了勇气,“老师我会去找你的!”
老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那我等你啊。”
她笑得很好看,亮闪闪的光打在她的衣服上、头发上,像是金子一样。
然后就是碎片一样的记忆,穿梭着朝几人飞过。
小女孩得到了代课老师的表扬,取得了年级第一的位置,奶奶的病也得到了好心人的援助
然后,在某一天,小女孩的抽屉被翻了个遍。
那张被她小心翼翼珍藏着的纸张被一向看她不顺眼的一个学生拿了出来,肆无忌惮的挥舞着。
小女孩追了上去,和那个学生在楼梯间争抢起来。
然后在把纸抢回怀里的那一刻,她摔下了楼梯。
白鸟真理子下意识伸手去拉,却听见了一声轻轻的、很熟悉的叹气。
然后她猛然发现,自己现在正站在楼梯间,和其他几人一起茫然四顾着。
距离白鸟真理子不远的地方站着那个最初看见的小女孩,拓海春绘。
她有点怯生生的,脸上的巴掌印消下去了一些,头发上还别着那支小雏菊的发卡。
“你就是白鸟真理子吗?”小女孩问道。
不等白鸟真理子回答,她就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笑容,“你你让我感觉很熟悉。你和老师好像啊。”
是那种,非常非常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