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一堆赛马券,白鸟真理子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间。
“我再确认一下,”她极其缓慢的问道,“确实是全买马券了是吧?”
说不定是她听错了呢,哪有人会真的全部把钱拿去马,这种事情完全不可能——
“是啊,”伏黑甚尔有点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了吗?”
语气平淡,神色平静,似乎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并且对白鸟真理子的反应感到大惊小怪。
白鸟真理子点了点头,然后沉默了一下。
先让她静一静,一个月的生活费啊救命,完全平静不了吧!这可不是买颗糖的事情啊!
虽然说这笔钱给了伏黑甚尔也没想过要回来,但是他居然在到手的第一天就把钱全部花光这个
实在是太可怕了。是白鸟真理子这种抠抠搜搜过日子的人难以想象的可怕。
白鸟真理子暗自告诫自己下次千万不要给他更多的钱了,又转向伏黑甚尔,“那个,我先解释一下。”
她绞尽脑汁的想着开头,“虽然说很抱歉,但我确实很穷没错”
伏黑甚尔看了她一眼。
“哦,”他语气很平静,“看出来了。所以呢?”
这句话把白鸟真理子噎了一下,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详细去问“到底能从哪里看出来”这种自取其辱的事情了。
她深呼吸,然后继续说道,“所以,麻烦下次不要再这样买赛马券了。”
伏黑甚尔毫不在意,或者说压根没在听的点了点头,算是敷衍。
他的双眼仍然注视着电视机上正在跑动的马匹,就像是赛马能给他带来的乐趣无与伦比一样。
这种态度,完全不是听进去的样子啊。
算了,到现在估计也不能去退了,想办法补救吧。
白鸟真理子有点头痛的将赛马券一张张清点过来,然后又把家里前两个月定的报纸抱了出来。
她又将以前的一本笔记本找了出来,将其余的报纸摊开,寻找起了有关赛马的板块,一份份裁了下来,放在一边。
归类、分拣,再进行整合就这样忙了半小时,才刚刚把最初的准备工作做好。
白鸟真理子从原本跪坐的位置站了起来,打算去倒杯水再继续,却撞上了一堵厚厚的肉墙。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身后的伏黑甚尔正直直的看着她桌上的报纸,饶有兴味的问道,“你会马?”
他似乎确实对马充满了热爱,恨不得把全部的时间都花费在这上面一样。
白鸟真理子揉了揉有点酸痛的肩膀,摇了摇头,“不算是会吧,以前过几次。”
马是真的很贵,作为没什么闲钱的人,白鸟真理子也只过那几次而已。
并且在买过几次马票之后,也没有什么继续押下去的兴趣,毕竟本身只是为了赚笔钱交学费,对赛马了解不多,也没什么真的兴趣。
“赢了吗?”伏黑甚尔问道。
他扫了一眼白鸟真理子的笔记,不太感兴趣的转开了眼,“你也喜欢马?”
“赢了嗯,也不算吧,”起身倒了两杯柠檬水的白鸟真理子想了一下,“至少每次都回本了。”
她笑了下,将其中一杯柠檬水递给了伏黑甚尔,“不,我对赛马没什么特别的兴趣。”
白鸟真理子不太喜欢押注的感觉,因此对这种游戏一样的比赛也并不喜欢,更何况在酒馆中挤着的鬼也不缺她这一个。
她坐了下来,换了一支黑笔,再次埋头记录了起来。
其实不管是对所谓的马匹情况,还是骑手的资料,她了解的都不多,更别说场地、天气之类的辅助因素了。
白鸟真理子之前能够侥幸不赔本,主要靠的还是对评马师的分析。
从事任何一个职业都有高低之分,白鸟真理子之前就是在评马师中挑出胜率最高的、预测成功次数最多的评马师,作为预测准确的范本来下注。
然后再去计算三到四个组合的押注金额,确保任何一个组合压中后返还的□□基本相同,才能保证最后不至于赔本,毕竟这些钱是她半个月往上的餐费。
虽然说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但现在还有不少评马师仍在工作,也算是万幸吧。
黑色的水笔在草稿纸上画出重重的墨痕,白鸟真理子继续认真的往下归纳着,心中期盼至少要中一两个注吧。
整合更新完资料,白鸟真理子松了口气,又去对照着相应的评马师去找下注的那几匹马。
她将伏黑甚尔的赛马券和那几匹对了一下,然后她沉默了。
不能说是完全一致,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你,你到底是怎么买的?”白鸟真理子有些不忍心的问道,“是随便选的吗?”
好家伙,真的是,这、买了这么多,没有一匹能中的。这运气也是没谁了,这么多的评马师,没有一个人选中了他押注的那几匹的。
白鸟真理子大致算了一下,除非奇迹发生,不然恐怕没可能不赔本啊。稳赔啊。
“是啊,看顺眼就选了。怎么样?”伏黑甚尔在桌子边上坐了下来,探头去看本子上的数字,“都死了一次,不会运还这么——”
看见全部被打了叉的数字,他啧了一声,“行吧。”
反正伏黑甚尔已经习惯了。
不就是赔本吗,玩马,就是玩个开心而已。
白鸟真理子抿了抿唇,虽然说有点心疼钱,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我有一个真诚的建议,”她尝试安慰伏黑甚尔,“伏黑先生,这样,我觉得你下次可以在酒馆边上支一个摊子,上面就写‘排除错误选项’怎么样?”
她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比哭还难看,“我觉得至少也能赚上一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