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来的,”钉崎野蔷薇抱怨道,“水族馆——感觉也和其他地方的水族馆差不多啊。”
她站到了角落里的中央空调下面,深深的舒了口气,“啊,真凉快。”
“其实我一直觉得去水族馆挺怪的,”虎杖悠仁双手插着口袋,走了过来,“感觉就像是跑进别人的家里,然后观察人家的一举一动一样——欸!伏黑,你看这里,好有趣!!”
他兴奋的说道,“快来快来,这只鱼长得好有趣哦!”
伏黑惠无奈的说道,“你这家伙刚才还抱怨过没意思的吧?”
他走了过来,贴在玻璃上观察着里面游动的鱼,勉强的说道,“还行吧。”
“欸?”虎杖悠仁摸了摸下巴,“不觉得它特别像是小丑吗?那种,那种有点花里胡哨的——说起来,白鸟呢?”
他看了看身后,“喔,好像不见了!我们是把人搞丢了吗?”
在最后一天把同伴搞丢什么的也太糟了吧!
“去下一间展厅了,”伏黑惠说道。
他忍了忍,还是说道,“你有没有感觉你越来越像那家伙了,虎杖?”
“有吗?”虎杖悠仁好奇的问道,“哪里哪里?”
他将贴着玻璃的手收了回来,塞在口袋里,“走吧走吧,去找白鸟!”
“就是这时候啊笨蛋,”钉崎野蔷薇忍不住说道,“只有那个白痴才会用这种姿势走路吧。”
她拽着虎杖悠仁的兜帽,拖着人就走,“快点啦!”
被他们提到的白鸟真理子则是站在了另一个展厅附近,看着飘逸的水母。
黄色的杯盖像是一盏亮亮的灯,触须散落着、随着动作在水里游动着,像是在舞蹈般美的不可思议。
白鸟真理子在这里站了很久,直到发现吉野顺平站到了她的边上,同样也盯着里面的水母看。
她笑了起来,“顺平,你怎么过来了?”
“啊,因为前面的鱼类我不太感兴趣,”吉野顺平回答道,“就过来了而且感觉淀月跟这些有关系的吧。”
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五条老师也让我多观察一下,说是也许会发展出不一样的能力。”
白鸟真理子点了点头。
“在高专里,现在习惯吗?”她叹了口气,“会不会跟不上?”
“还好,确实有点累,偶尔会跟不上,离其他人的距离还很远,”吉野顺平认真地说道,“但很棒我很高兴能来这里上学。”
他笑了起来,遮住眼睛的黑发也划开了,露出几分属于少年人的意气来,“毕竟有可靠的同伴、值得信任的老师,还有很多很好的人——谢谢你,白鸟。”
“不客气,”白鸟真理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是凪姐姐拜托我来问问,她很担心你。但是我最近没怎么关注你们的训练日程,就干脆直接来问你了。”
看着愣住的吉野顺平,她慢慢的说道,“有时候,跟母亲讲清楚反而比隐瞒更好,是吧?”
吉野顺平舒了口气。
“主要是怕妈妈担心啦,”他有点不自在的说道,“而且什么事情都告诉她总感觉不好啦她已经这么累了,再担心我也太——”
“太讨厌了?不是哦,”白鸟真理子摇了摇头,“顺平,你要明白一件事。”
“成年人解决问题的办法是不一样的,而你不告诉她,只会加剧她的担心而已,”她按住吉野顺平的肩膀,温和地说道,“并且,虽然说我知道你很坚强是好事,但是,也偶尔依赖一下我们吧?”
“不只是凪姐姐,五条悟那家伙还是我,有困难的话就尽管说出来吧?当然,告诉虎杖他们也行啦。”
吉野顺平僵住了。
“是、是的,”他低声说道,“我知道了。”
“好的,”白鸟真理子笑了起来,“那么,我会把这些事情转告凪姐姐的。”
她轻快的将手收了回来,往前面走去,“我先过去了,要一起吗?”
吉野顺平点了点头。
“我这就来,”他伸手拽住了仍在看着同类、拼命想往玻璃里面挤的式神水母,“快点,走了。”
水母可怜巴巴的被拖走,触须仍在不断地挥舞着挣扎,在玻璃上面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我说,你们要海水浴也就算了,”白鸟真理子捂住自己不断被水泡起来、鼓的像个气球一样的衣服,“为什么要把我也拉进来啊。”
她站在不太深的位置,水流刚好到膝盖的位置,“我不太习惯泡在水里啊。”
“毕竟都要试一下嘛,”钉崎野蔷薇拉着白鸟真理子往边上走,“夏天就是要到海里才舒服啦。”
她脚步轻快,走的稳当当的,“你跟着我就行啦。”
白鸟真理子叹了口气,“好。”
越往边上走,海水似乎扑来的越急,向着岸边的方向冲刷着,让白鸟真理子感觉自己要飘起来了,不过就像钉崎野蔷薇说的那样,站在水里几乎能感觉到一种平和的波浪感,海水用一种独特的韵律拍打着她,清凉又舒适,像是回到了空调房一样。
“白——鸟——”正好站在另一边的虎杖悠仁双手握成喇叭状,“要不要——来打水仗!”
他身边的吉野顺平则是拼命的挥着手,“来吗白鸟!”
白鸟真理子朝他们摆了摆手。
“我还是不去了,”她对着身边的钉崎野蔷薇说道,“感觉有点累,还是在水里舒服。”
“是吧,”钉崎野蔷薇骄傲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她的话突然停住了,仔细地聆听着一旁男生们在说什么。
白鸟真理子也听见了,似乎是在邀战钉崎野蔷薇。
“哈,这帮男生,”钉崎野蔷薇拉着白鸟真理子拐了个弯,往那边走去,似乎有点跃跃欲试,“你就在边上看着吧,我绝对会赢的!”
她将白鸟真理子安置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自己则是摩拳擦掌地往虎杖悠仁身边走去。
白鸟真理子坐在岩石上,双腿泡在海里,随着海浪慢悠悠的晃动。
她一转身,就跟一只寄居蟹对上了眼睛。
那是一只可爱的小家伙,不过白鸟真理子的手掌大小。
它顶着一个棕色螺纹和红棕螺纹遍布的壳,和白鸟真理子对视了几眼后,就慢吞吞的爬了下去。
“有点可爱啊,”白鸟真理子失笑道。
她将腿从海水中拔了出来,又往钉崎野蔷薇那边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片阴影遮住了晒到白鸟真理子的身上。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不太熟的人,金色的头发,带着疲惫、瘦高的身影,是那位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七海先生。
“七海先生也来了啊?”白鸟真理子有点好奇的看向他,“我还以为您今天也会在沙滩椅上看书呢。”
毕竟除了吃饭时间,感觉七海建人一直都呆在固定的位置,偶尔晒晒太阳,偶尔翻翻书,闲适的过着自己想过的假期。
七海建人平静的扶着岩石,坐在了她的边上。
然后他才开口说道,“五条那家伙,把我的位置占了。”
白鸟真理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确实是他会做的事情,”她客观的评价道,“书呢?也抢走了?”
“是啊,”七海建人说道。
他靠在岩石上,缓缓地舒了口气,“就是这样,所以干脆过来了。”
白鸟真理子点了点头,表示十分理解他的心情。
“说起来,”她有点好奇地说道,“感觉很少在高专内见到您是因为七海先生是任职的咒术师吗?”
“算是吧,”七海建人平静的回答道,“实际上,按照规定,在职的咒术师除非有命令,不然是不能进入咒术高专的。不但我不行,白鸟小姐这样的外来人员也不可以不过,毕竟那家伙胡来的次数也不少了。”
他这样说道,“不用使用敬语,直接喊我七海就可以。之前高专被袭击的那天麻烦你了,白鸟小姐。”
白鸟真理子摇了摇头。
“能帮上忙就好,”她笑着说道,“不用客气的。这样,你也喊我白鸟吧,喊敬称确实怪怪的,总让我感觉在公司上班。”
七海建人点了点头。
“只是礼节性的谢意而已,”他说道,“那么以后请多指教了,白鸟。”
白鸟真理子点了点头。
“我记得五条说过,七海以前是在公司工作的对吧?”她随意的抓了个话题,猜测道,“七海是因为什么放弃从事公司的工作的?是赚的不多?”
七海建人摇了摇头。
“不,”他说道,“我曾经在证券公司工作。”
“我记得这种公司的要求很高的吧?”白鸟真理子有点好奇,“报酬也很丰厚。”
“差不多吧,”七海建人摇了摇头,“但是上班的过程不是很愉快老板和工作都跟不可回收的垃圾没什么区别。”
他脸色很平静,“所以我辞职了。”
“经常加班,不干好事,”白鸟真理子点了点头,颇为认同的说道,“确实,大概全天下的老板都是这种家伙吧。”
她刚想跟着骂两句压榨员工的老板,就被人兜头浇了一捧水。
被吓了一跳的白鸟真理子下意识甩了甩头发,还以为是老板猛然出现了。
她有点心虚的转过头去,才想起来自己早就把老板炒鱿鱼了,她,早就自由了。
而身后的五条悟则是趁着白鸟真理子不注意,又泼了她一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