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少两根。”
与雾织抱着手臂,盯着她特殊制作的封印盒里的十八根手指。
她若有所思:“高专不是有……”
话说到一半,寂静的神社里响起一声清脆的吞咽声,她停住语气抬眸,看向面前一排咒灵。
“……”
真人从来对自己的不加掩饰,花御擅长隐忍,漏壶和陀艮跟往常一样没什么区别。
与雾织视线直直看向角落里的伏黑甚尔。
对方挑了下眉,相当嚣张地回视而去,一只手虚虚搭在精壮的腰肢上,白色裤带摇曳着。
朝她扬起不算友善地笑容,压低眼尾,带有引诱意味地舔了下拇指。
与雾织面无表情收回视线,继续道:“高专的手指少了两个,天元根本就是类似于朽木的存在完全不用在意,也就是说在我们来之前就被人带走了。”
能这么大摇大摆从学校恭敬的天元大人手中拿走东西,估计很快就能破案了。
漏壶显得略微激动,苍老又嘶哑的声音拔高:“只差最后两根了!只要找到宿傩的容器,就能解放咒灵所存在的世界……”
“那是不可能的。”
与雾织淡淡开口,她合上匣子,封印也随着越来越多的手指开始变弱。
宿傩的灵魂在见她的那刻就被唤醒了,只不过一直被与雾织封印起来,如果真找到容器苏醒,那些封印在宿傩面前等同于无。
虽然这股恶意与力量十分诱人,却是有的致命陷阱。
“你说什么!?”
漏瑚瞪大了独眼,颇为激动地质问与雾织:“远古时期的鬼神,被称为诅咒之王的宿傩只要唤醒他——!?”
“仅仅只是被后世称为而已。”与雾织垂下眼眸打断它,怎么会不明白漏瑚心中的期待,但那是注定不可能的。
“正确来说,他不是咒灵也不是鬼神。”
“他是人。”
说到最后与雾织声音逐渐低下,真人和花御同时一愣,即使设想过无数的可能性,而她口中的答案确实匪夷所思。
“你在开什么玩笑!?”
与雾织叹了口气,摆正脸色冷冷道:“即使他是你们口中的诅咒之王,那也是高高在上的鬼神,我能保证及一定。”
“他绝对不会站在咒灵一方。”
她或许并不足够了解宿傩,但那样绝对自我的家伙,做事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眼中尽是蝼蚁与草木。
宿傩是不在意立场与平衡的存在。
漏瑚半响不能言语,愣愣站在原地,看上去倒有几分孤寡老人的模样。
“没有宿傩,你便什么都做不了吗。”
与雾织眸色与夜幕融为一体,冷冷清清,盛满月色的清辉。
“咒灵所追求的自由与平等,仅仅只是建立在追逐力量的援手之上吗。”
刹那间,风涌进了神社。
枝叶婆娑作响,停住在窗边的伏黑甚尔指尖摩挲着下颚。
漏瑚足足愣了半响,它蠕动着嘴角,下一刻爆发出响彻夜空的怒喊:“放屁!我们咒灵会是那种依赖其他人达成目的的存在吗!?”
“我们比人类更真实,更加渴求解放!”
“我们拥有更长久的寿命与信念去追寻目标,怎么可能会束缚与力量之上!?”
“哪怕百年之后放声大笑的不是我!”
“我也会让荒野时代重新降临!”
漏瑚气喘吁吁地说完双手背后,转过身去看也不看宿傩的手指,头顶的火山还在冒着火星,与雾织却没有斥责它,反而抿唇笑了起来。
“不错耶,漏瑚,有点刮目相看了哦。”
真人笑嘻嘻地缠上漏瑚的肩膀,拍了拍他的头顶,“即使是同伴,也应该换成‘我们’吧?”
花御无声地点头。
“哼,你这家伙除了吃喝玩乐完全没有一点觉悟的样子!”漏瑚冷哼,却没有拍开真人,仍旧背过身去闷气。
“别这么说嘛,追求目标的同时我们都很自由啊。”真人愉悦的眯起眼眸,不过它还是非常期待宿傩临世,那必然是他最喜欢的混沌世界。
“哇哦,这是在大声密谋?”
伏黑甚尔懒洋洋地靠在窗边,线条流畅壮硕的身躯在月光下如雕塑般,嘴角的伤疤给原本俊朗坚毅的脸庞增添了一份独有的魅力。
“反正大家都不是人,也无所谓吧。”真人弯起唇角,诡谲莫测的眼底涌动着灰蓝之色,转头缠上与雾织。
“好喜欢这样的雾织啊……”
他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嘴角,眼神开始散涣地靠在她的脚边,像吸入过量的猫薄荷,光在同处一室就令人受不了了。
“咳。”
花御咳嗽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扭头看向窗外。
陀艮也蹭着她的衣角。
与雾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咒灵这种生物,竟然是完完全全的忠实者。
倒是让化身猫薄荷的与雾织有几分难以下咽的感觉,幸好伏黑甚尔顿了下,走到与雾织身边大手把她从咒灵堆里扯出来。
“工作结束了吧,走,吃东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