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祖什么的,你们不是很懂吗?
只不过是替他集资或者收集咒灵的猴子而已,以长期利用换来的一点点帮助就被奉若神明。
连善恶的分不清的愚钝之徒,为何神明要垂怜?
夏油杰低垂的眼睫盯着与雾织,他过于苍白的指尖轻轻捏住它的肉垫,顽劣的掌控欲在这一刻突然升起。
会因此产生奇妙又扭曲的快感的他……
是否也患上了某种疾病?
“一不小心又梦到了过去的事情,在冲绳海岛的时候。”夏油杰放开了与雾织,侧躺在她身边,漫不经心地移开话题。
与雾织怒极,反手就抓过去!
早有防备的夏油杰歪着脑袋躲过,紧接着与雾织继续朝他伸出爪子袭击,甚至跳到空中给他来了一脚。
夏油杰无奈地坐起来,一不小心又被会抓伤。
想想自己胳膊上和脖子上半新不旧的抓痕,在痊愈之前夏油杰可不想再添新伤,明天就要出发了,为此丢了面子可不太好。
可惜气极的与雾织战斗非常强烈,灵动的扭转身形,丝毫不留情地朝夏油杰袭击。
“好好,知道错了。”
夏油杰没什么诚意的道歉了。
“作为赔罪,明天就不带你出去了让你休息一天,怎么样?”
夏油杰竟然打算把她留在这里?
他明天要做什么?
与雾织停下了举动,似乎在思考。
夏油杰揣着袖子,笑得像被精心雕刻出来的佛像一样。
“明天要去回收属于我的,最后一只诅咒。”
最后一只诅咒……
那个黑发小子身体里的咒灵!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夏油杰笑了笑,安抚性地沿着她的下颚顺毛,指尖勾了勾,“那只咒灵叫析本里香,是被那孩子诅咒而成的咒灵。”
“……”
与雾织隐约也感受到了。
那时候,乙骨忧太的咒灵还没有被唤出来,仅仅是通过咒具为媒介时泄露出的那些咒力轻松祓除了夏油杰的咒灵。
“竟然是以爱意为诅咒所诞生的——咒诅女王。”
夏油杰的声线似乎有些颤,既像是感叹又像是忍住些什么,“你相信它能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吗?”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
这点与雾织一直都知道,她身为集合而诞生的神明,爱意是其中最为猛烈的。
可如果得到了那只咒灵,你又会做些什么呢。
你把我困在这里,又能得到什么呢。
与雾织张了张嘴,无法言语的她选择了沉默,蓬松的尾巴也塌了下来,走到一边坐下不去理会半夜发神经的夏油杰。
“……!?”
刚坐下又被夏油杰伸手捞了回来,与雾织一惊,紧接着额头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将她愣住了。
被、被亲了!?
与雾织怒从心头起,毫不留情的利爪朝他挥过去!
三道血痕立即在夏油杰的脸颊显出来,鲜血立即涌了出来,一滴一滴划过他光滑的下颚,落到榻榻米上。
“……”
夏油杰垂眸,没有夸张的吃痛声,只是静静地盯着她。
与雾织怒意未平却被这双漆黑的眸子注视着,总是有一种那双瞳孔只容得下她的陷阱。
太狡猾了啊。
与雾织哽咽了一下,完美的把角色互调,仿佛他才是受害者。
夏油杰不去管脸上还在淌血的伤口,猩红血迹洗刷着他白皙的肌肤,过于病态的画面让气息变为压抑。
“很讨厌我吗?”
他突然问了。
与雾织也用眼神告诉他了。
她讨厌所有咒术师。
但并不代表她会无理由的伤害咒术师,她依旧会聆听那些人的祈愿,也依旧讨厌。
“那你恨我吗?”
“……”
与雾织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毫无疑问夏油杰的一举一动是温柔的。
虽说把她变成这副模样困在身边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或许对于生命短暂的人类来说自由难得可贵,应当憎恶。
可她明白自己的时间有多么漫长。
漫长到已经不太在意任何事情了。
她总会离开。
就像当初被五条悟藏进梦境时一样。
可要说不恨——?
区区术师妄想比肩神明也就算了,竟然还想将她拉下神坛,她又理所应当愤怒与憎恶。
如果与雾织能开口言语,或许会确确实实地回应他:“挺恨的。”
因为这一刻咒术解除,她会杀了夏油杰。
可现在她的点头与摇头,成了无法择决的分割线。
感受到这份凝滞时夏油杰忽然抿唇笑了,如冰川融化般露出柔和的瞳孔,长年被厚积浓发的墨色覆盖,差点忘了他本来的眸色。
“或许我的选择会……”
后半截未出口的话语被夏油杰咽在了喉间,他喉结滑动了几下,朝与雾织笑道:“但你在我身边,就没什么可顾虑的。”
他将额头抵在与雾织的额头上,吐息喷洒在他们之间,抵死纠缠。
“我也没有忘,那时候你对我说的话。”
夏油杰脸颊上的伤隐隐凝结成了血疤。
血腥味萦绕在与雾织此刻灵敏无比的鼻尖,浓重,晦暗。
这里像地狱,她与夏油杰像被埋没在尸山血海的人。
你有愿望吗。
打从心底里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