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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ss=""“我叫夏油杰。”
对方都让他直呼名字了,自己礼尚往来至少也要报上名字。
夏油杰假装看不见楼梯上那只懵懂盘旋的诅咒——只是这种程度的诅咒,根本达不到伤害人的程度。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是看不见这些东西的。
如果他说实话,就会变成撒谎的坏孩子,带着不祥之兆的麻烦精。
月见山夫人从春手上接过那一大束七里香,摸了摸花枝修剪整齐的断口:“昨天不是说要在阳台上种灯笼花吗?”
“这边的气候可能养不活。而且又是夏天——”
春嘟囔着,顺手从那大捧七里香里面折下朵花,踮起脚别在母亲耳边。
月见山夫人把那两盒曲奇饼礼物和七里香都拿走,叮嘱春带着夏油杰去楼上吃西瓜。夏油杰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去看春赤裸的双足。
她母亲好像也不在意女儿光着脚跑来跑去,只叮嘱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
然后春带着他上楼梯,一步三跳的走路,和他搭话:“你是从哪里来的客人啊?”
她问得不算客气,但是她好奇的看过来的眼眸那么漂亮动人,让人下意识觉得这个女孩绝不是没有礼貌。她或许只是纯粹的好奇而已。
夏油杰清了清嗓子,道:“我是住在隔壁家的。”
“哦——那就是邻居啊。”
春说话时拖长了尾调。两人路过咒灵时,她往旁边让了让,避开咒灵,又若无其事的偏过头和夏油杰说话:“我可以叫你杰吗?”
她叫得很亲昵,夏油杰却更关注她刚刚避开咒灵的动作。他鬼使神差的问出了一句:“你也能看见吗?幽灵。”
“原来是幽灵啊?”
春吃了一惊,又转头去看还在楼梯上飘荡的咒灵。楼下传来月见山夫人的声音:“春!你在说什么幽灵?都让你少看点恐怖片了——”
“在客人面前不要说这种没有礼貌的话!”
来了,成年人惯有的说辞;接下来的话夏油杰几乎都可以猜出来了。
但好像又和他猜测的不太一样。
春不怎么怕那个飘荡的咒灵。她抓住夏油杰的手,催促他:“走走走,快上楼。不然我妈妈又要唠叨我了!”
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话不被相信。
她的手心很热,皙白的手腕上沾着点泥巴,和七里香的味道。夏油杰被她拽着往楼上跑,楼梯出口的太阳给春也渡上一层金红色光辉。
他忽然意识到:春,是我的同类。
——
夏油杰确信自己是一见钟情。
在不知道春也能看见咒灵之前,在他意识到夏天来临的时候。
他的初恋也来临了。
夏油杰在迷迷糊糊的回忆初恋,而月见山快要热疯了。虽然有空调,但是两面槅门都开着,空调顶个屁用啊!
尽管夏油杰刚才那两句喃语确实有触动她那么一点点,但也就那么一点点。相比之下还是快被热死的现实更重要。
她曲起胳膊肘试图推开夏油杰:“我没死,就是个梦而已……你能不能先让我去关个窗户?真的很热啊夏油!!”
夏油杰不为所动,继续埋头在她脖颈处装死。
紧巴巴的贴着就算了,夏油杰偏偏还留了长头发。月见山自己的头发都嫌热,平时睡觉要全部散开。夏油杰贴着她入睡时,头发全部随着他的动作堆叠在月见山脖颈处。
很好,温度+10086。
不过——他是不是也太热了?
忽然间意识到不对劲,月见山吃力的扭过身;胳膊都被夏油杰压住了,她只好用自己额头贴了贴夏油杰的额头。
果不其然,烫得厉害。夏油杰发烧了。
我要是现在不管他,会不会就人直接烧死了?
月见山在心里苦中作乐的想着,却仍旧没办法坐视不管。她确实恨夏油杰杀了自己,但无法迁怒面前这个什么也没有做过,依旧会抱着自己用别扭方式撒娇的男朋友。
虽然私心里月见山已经给这个男朋友正式更名为‘前任男朋友’了。
如果夏油杰本性真的是个恶人,或许月见山还能狠下心不管。但夏油杰不是。
夏油杰属于那种,看见老奶奶过马路都会去扶一把,小孩子气球挂树上了他会主动去帮忙取下来的三好青年。虽然性格里的某些地方有点孩子气的恶劣,但真的和‘恶人’二字沾不上边。
空余的手勾过空调遥控器,月见山将空调关上。空调声音刚一停止,夏油杰就又哑着嗓子迷迷糊糊的问:“你不热了吗?”
月见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抬起沉重的胳膊,当然,胳膊之所以会重,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夏油杰非要和她五指相扣。
她抬个手还要把夏油杰的手也跟着抬起来,能不重吗?
“我不会走,也不会出事。”月见山稍微缓和了语气,道:“你现在发烧了,不能吹空调。先把我放开,我去给你拿药过来。”
夏油杰不说话,用他暗紫色狭长的眼眸盯着月见山。他脸色因为生病和连续熬夜而有些苍白,但眼眶和脸颊上却有着相当不正常的红晕。
月见山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人都这样——她看夏油杰还是没有听懂,很迷糊的样子。
在月见山印象里,还是第一次看见病成这样的夏油杰。夏油杰的身体素质很好,月见山自己在季节变化的节点上都会偶尔感冒,但夏油杰就从来不感冒。
她捧着夏油杰发烫的手,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走,也不会出事的,我就去帮你拿个药,很快回来。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着我一起去客厅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