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号码?不存在?
拨不通的话月见山还能理解,夏油杰出任务的时候,电话都是打不通的。但为什么会是不存在?
难道夏油杰换号码了?
皱着眉,月见山又刷了一次电话卡,重新拨打家里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拔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她又将其换成了山本武的电话号码,公用电话里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阿武和杰就算了,为什么连家里的电话都是空号?”
月见山挂断电话后,心底油然而生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想起之前白兰和自己说过的话——夏油杰和山本武,他们现在过得都不太好。
在这个十年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深吸了一口气,月见山拨通好友的电话。这次终于不再是空号了,一阵忙音后,电话那头传来了陌生的女声:“你好,这里是笛木家,请问您找谁?”
熟悉的名字让月见山松了口气:“我找笛木凉子。”
“嗳?找我吗?请问您是…”
月见山:“我是月见山春,凉子,你——”
电话那头压根没有给月见山把话说完的机会,‘啪’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月见山听着电话那端传出来的忙音,人傻了。
这是闹哪出?她的名字是伏地魔真名吗?
不至于一听见就挂电话吧?
难道凉子欠了自己很多钱?
重新刷了遍电话卡,月见山不死心的又给凉子打去电话。接通之后月见山抢先开口:“我叫月见山春,和笛木凉子认识一年零两个月,是国中同学,还借她抄过物理作业!”
这次电话没有被立刻挂断,反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对方没有立刻挂断电话,月见山反而觉得这是个机会。她继续一鼓作气:“我真的是月见山,不是什么骗子!”
电话那头传来冷淡的声音:“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打听来这些东西,但是冒充死者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希望你晚上不会做噩梦。也请你不要再打电话来做这种恶作剧,这一点也不好笑。”
“如果你再打这种骚扰电话,我就要报警了。”
说完,对方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拿着公共电话的月见山目瞪口呆。她脑子空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冒充死者??
死者是谁?谁死了?
我,死了??
她想要再打个电话回去确认,但是月见山再次刷卡时,公共电话机提示她卡内余额不足。月见山无奈,只好又把电话放回去。
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电话亭,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会死了?
生病吗?不应该啊,她每年的体检报告都很健康,不存在突然病逝这种情况。不过那只是十年前,十年那么长的时间,谁知道中间会发生什么……说不定自己半路得了绝症,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正思考着自己突然得绝症的几率大不大时,月见山的肚子毫无征兆的‘咕噜咕噜’叫出声。她捂住自己肚子,半蹲下来:“…好饿。”
半夜出来买个药就被人莫名其妙带到了十年后,也不知道等在家里的夏油杰怎么样了…等等!夏油杰!
月见山脑子里灵光一闪:夏油杰的学校不就在东京吗?我记得他有和我说过地址的!
虽然非常详细的地址记不太清了,但月见山还记得大概地址。她想那么大一个学校,只要到了附近,随便向周围的居民打听一下,也能知道位置吧?
只要找到了夏油杰,自己就不用担心接下来的事情了!
说做就做,月见山立即重新整理精神,兴冲冲的开始找路。虽然她没有钱买地图,但街上行人不少,而且地铁站也有东京局部地图。依靠着边问边绕,月见山愣是找到了夏油杰学校的附近。
就是那个学校的牌子太不显眼。小就算了,还让爬山虎遮住了一半。
月见山在校门口路过了三遍才发现这个学校牌子——校门口更不用说了,要不是夏油杰有拍照片给她看过,月见山差点以为自己不是进学校,而是进寺庙。
完全不像学校,连个保安都没有。
顺着唯一的台阶走进去之后,到处都没有人,而且大得离谱;台阶也长得离谱。走了半截,月见山实在饿得没有力气了,干脆坐在台阶上休息。
一个人呆在陌生的十年后,即使是月见山胆子大,此刻也感到些许不安。她干脆又把替身叫了出来,靠在替身肩膀上,一边休息一边思考下一步要怎么做。
这种时候,白兰恶劣的笑脸浮现在月见山脑海中。她突然间明白了白兰给自己电话号码的原因:他认定了自己还会回去找他,所以才这样轻易的让假夏油杰把自己带走。
他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扣下?
愉悦犯的行为大多无法用常理来猜测,但如果改变自己的思考方式——如果自己是个愉悦犯,在什么情况下会放自己的猎物跟着其他目标离开?
答案只有一个:他要让猎物亲眼看见事实。因为猎物永远不会相信猎人,只会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白兰想要自己看见什么事实?
月见山正胡思乱想时,头顶被替身轻轻摸了一下。她抬起头,看见那张与自己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七十的脸,正微妙的传达来一种担忧的情绪。
替身和替身使者间是有通感的,月见山心底的不安,她的替身也可以感觉到。
“我没事。”
月见山叹了口气,把脸埋进替身胸口,闷声道:“谢谢你。”
幸好在陌生的十年后,她还有个替身陪伴。
远处传来了学生喧闹的声音。虽然吵,但是不杂,很轻易的就能分辨出:两个男生,一个女生。
月见山立刻从短暂的落寞中回过神——她刚开始以为是夏油杰和他的两个同学。夏油杰和她说过,他的同期人很少,只有两个。
但很快月见山又自己反驳了这一点:现在是十年后。夏油杰的声音不该这么年轻。
声音的主人靠近,果然是两男一女,穿着款式和夏油杰相近的黑色制服。他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阶梯上的人——红棕色短发的少女三步并两步跑过来,目光上下打量月见山:“这个外套…是?”
月见山茫然,低头看了眼自己出门前随手抓的绿色长外套:“kenzo今年的新品…春秋款,还挺保暖。”
“噗!你脑子坏掉了吗?”
少女插着腰,满脸洋洋得意:“我可是读过很多时尚杂志的!这件明明是07年出的外套!”
“别以为乡下人就没有见识啊时髦女!”
月见山:“……”好家伙,起外号的速度还真快。
不过她和这个少女都没有说错。对于月见山来说,这件衣服确实是新款;但它也确实是07年的旧款。
因为他们之间,足足差了十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