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往后缩,但力气不如夏油杰,没办法把脚腕从他手心里抽出来。
“别动。”
夏油杰皱着眉,从床头柜上抽出干净的面巾纸,一丝不苟的帮她把脚擦干净了。
明明是带着示弱和讨好意味的动作,由夏油杰做出来却无比自然。他好像完成着自己每天都必要完成的任务一样,做得认真又专注。
月见山干咳一声:“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夏油杰抬眸:“已经擦干净了。你在这坐着等我,我出去拿个东西。”
说完,他转身出去。月见山重新缩回被窝里,叹气——家入硝子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月见山和灰原中间。
灰原激动道:“家入前辈,要给我治疗了吗?”
家入硝子单手支着自己脸颊,不时用眼角余光看一眼月见山:“嗯?不啊,你这不是已经包扎好了?等骨头自己长出来就行了。”
她只是觉得这个位置光线很好。坐在这里看夏油杰女朋友,特别好看,像是在看春日海报一样。
家入硝子主动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盒pocky,拆开递给月见山。月见山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pocky,一愣。
随着包装盒子拆开,病房里立刻漫开股甜腻的酒味儿。家入硝子后知后觉的感到不妙,扫了眼包装盒:红酒巧克力味儿。
家入硝子:“…你酒精过敏吗?”
月见山摇头,栗色卷发随着她摇头的动作晃了晃,发尾翘起:“不过敏,但我酒量很差,不能沾酒。”
不仅仅是酒量差的问题了,月见山的酒品也相当差。她对此相当有自知之明,所以从来不沾酒精。
家入硝子感到有点惋惜。她把零食收回来,突然间有点后悔:早知道就该从悟那边多顺几颗糖。
女孩子应该都吃糖吧?
她外套里倒是还有包烟,但是家入没敢拿出来。医院禁烟,而且夏油杰的女朋友看起来像是烟酒不沾的好孩子。
就在家入感到后悔的时候,门口响起爽朗干净的男声:“春!我给你带豆腐脑回来了——不知道你喜欢蘸什么酱,我就把酱料都打包了一份。”
月见山抬头望去,顿觉两眼一黑:只见东方仗助站在门口,正兴冲冲的举着份打包好的豆腐脑,亮晶晶蓝汪汪的狗狗眼带着笑意。
而东方仗助旁边,微微弯着狐狸眼的夏油杰没有说话,手上也拎着包东西。
月见山此刻只能祈祷夏油杰手里拎的不是早饭。
家入硝子略微诧异的看了眼东方仗助,又看了眼夏油杰,最后隐晦的看了看月见山,感觉自己好像被扔进了吃瓜第一现场。
东方仗助对自己身边男人的视线视若无睹,大大咧咧的走进来,把豆腐脑往床头柜上一放:“你给我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啊?叫我去隔壁病房?”
“可是隔壁病房刚刚发生了凶杀案耶!我才回来的时候看见好多警察堵在门口……”
月见山艰难的咽了下口水,试图忽略夏油杰的目光。听着东方仗助的话,她欲哭无泪:大兄弟你可闭嘴吧,再说下去这间病房也要变成凶杀案现场了!
夏油杰大步走进来,抢在东方仗助之前占了病床旁边唯一一张椅子,同时拉过月见山右手,将自己打包好的热水袋压在她肿起的手背上,声音淡淡:“春,不介绍一下吗?”
手背被冰块一压,冻得月见山打了个激灵;她才记起自己右手手背还肿着,是今天打吊瓶肿的。
不过月见山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反而是夏油杰一眼就看见了。
她有点为难,右手被夏油杰抓在手心,咬着下唇小声:“东方仗助,是我……以前的朋友。”
夏油杰继续保持虚假的笑容:“以前的朋友?我怎么不认识?”
月见山:“……”
她绞尽脑汁的想借口时,旁边东方仗助毫无危险自觉的插进去一句:“你不认识也很正常啊。毕竟我见到春的时候她才——那时候是只有六岁没错吧?”
毫无疑问,东方仗助有张好脸。虽然发型奇怪了一点,但混血儿的五官实在很有优势,尤其是他那双极其无辜的狗狗眼,看谁都自带湿漉漉的效果。
夏油杰握着月见山手腕的五指缓缓收紧。他抬头对月见山露出一个笑:“哦,这么早认识的朋友啊?”
“不熟!不是朋友!见过几面而已!”月见山斩钉截铁:“仗助君只是因为答应了他亲戚所以才陪我跑一趟!”
夏油杰目光转向东方仗助,特级咒术师的杀气显得格外可怕:“是吗?东方君的亲戚?”
他咬重了东方仗助的姓氏发音,大有强调不熟的人应该只叫姓氏的意思在里面。
东方仗助突然感觉到了危机。他意识到面前这个家伙绝非普通人,而且好像和春关系匪浅。
聪明的纯情少年思索片刻,恍然大悟:“春,他不会是你男朋友,现在吃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