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伏黑惠再怎么排斥,暗戳戳抢了五条悟工作的甚尔到底还是顺利的成为了高专这一届一年级的班主任。
五条悟扑在惠身上哭诉无果,因为他发现对方在意的压根就不是[失去了可靠帅气还幽默多金的五条班主任],而是在失魂落魄的哀悼[他自己可能……不,几乎百分百要被无良老爸压榨]的未来。
五条悟:“……”
惨遭“抛弃”的五条悟气鼓鼓的摁住伏黑惠的脑袋,对着一头翘发一顿左右揉搓。
同一天。
高专的室内训练场似乎因为“不明原因”“不明人士”的斗殴,被彻底打塌了。
两位罪魁祸首都只靠拳头打架,一个开无下限一个拿天逆鉾,木质的地板被打穿,写着勤学苦练四个字的牌额都被摔成了两段,连纸拉门都可怜兮兮的欲掉不掉。
本身外表就有点像黑/道老大的夜蛾校长闻声而来,他顶着一张黑成墨的脸,面无表情的盘手站在训练场门口。
校长声音低沉,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谁干的。”
看起来有点狼狈的五条悟和伏黑甚尔齐刷刷扭头,然后指对方。
夜蛾:“……谁先挑事的?”
两人还是指对方。
“说理由。”夜蛾正道额头迸起青筋。
五条悟:“……夜蛾老师,这种事情不重要啦。”
伏黑甚尔嘲讽脸:“这家伙没能当上班主任所以来找茬了。”
夜蛾正道用注视着三岁小鬼头的目光看着五条悟了,然后瞪了一眼推波助澜摆明仗着理正所以就搞事的伏黑甚尔。
赔偿费被判了四六开,甚尔占四成,五条悟六成,从工资里扣。
但是两人压根没有半点愧疚。
作为御三家家主的五条悟根本就不差钱。
而烂人伏黑甚尔是根本不怕欠钱,而且反正他的工资也不是打到他卡上,而是归惠保管。
夜蛾看着一脸无所谓的两人:“……”
明明眼前这两人都是高专的教师,为什么他会觉得比这几届的学生要更加难搞呢。
而且,他自己也明明已经升职为校长好多年了,为什么呢,夜蛾一脸沧桑的想,为什么总感觉和教师时代没什么区别呢。
不管是五条悟还是伏黑甚尔,都不是什么老实听训的家伙。
五条悟目前来看似乎没什么人能治得了他,但伏黑甚尔这个弱点明显的家伙就稍微好搞一点。
夜蛾正道思考了半晌,特地跑去一年级的学生宿舍。
从甚尔当年签订的劳改合同来看,伏黑家真正掌握财权的人,是他儿子惠,而从五条悟的描述来看,伏黑家的父子食物链相克明显。
所以夜蛾就带着一种微妙的、仿佛[学生犯错还屡教不改,所以他不得已通知学生家长]的心情,敲开了伏黑惠的宿舍门。
被告知前因后果的伏黑惠一言难尽:……
伏黑惠一脸生无可恋的九十度鞠躬:“抱歉,夜蛾老师,甚尔那个笨蛋给你添麻烦了。”
夜蛾:“虽然知道甚尔那家伙的性格很有问题,这次的事,也不完全是他的错,但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
甚尔要是不想打,场地也不会那么凄惨,这分明是一个挑衅另一个积极参与。
夜蛾正道越说,就觉得诡异感越重:“作为甚尔的……家人,还是麻烦你稍微和他谈谈,让他少理悟的挑衅,悟那边的话,我会去说的……嗯。”
夜蛾把[如果可能的话,让双方互相道歉]这句相当公式化且作为教师来说非常顺口的话从喉咙里咽下去了。
首先这俩根本不可能互相道歉,毕竟当年险些互相砍死对方的仇太大。
此外——
夜蛾有点怀疑自己现在到底在干嘛。
……这个,在形式和讨论的内容角度上来定义,算是家访吧?
但他家访所接触的人不是对方家长,而是对方的儿子。
——因为作为父亲的那一个不省心,所以和靠谱的儿子谈教育他爸的事。
好微妙。
但是伏黑惠没有半点觉得不妥。
已经习以为常了。
现在的甚尔已经算是靠谱的了,绘理妈妈不在的那些年,伏黑甚尔才是真正的烂人。
简单来概括——
其存在本身就如同犯罪。
例如让惠上幼儿园的年龄就开始当家、照顾老爸。
例如随地乱丢垃圾,惠锤了对于甚尔来说等同于挠痒痒的一拳,把对方丢掉的垃圾捡起来。
把家里的存款拿去马,让未来开销彻底玩完,被惠带着玉犬追杀十条街。
三更半夜开电视吵到邻居,惠大晚上摸黑起来没收遥控器,并且第二天去和邻居道歉,
甚至还让惠应付找上门来的催债人,催债人轰轰的敲门声又给邻居添麻烦,以至于还得继续给邻居道歉。
儿子应付日常开销和水电费就不提了。
当老子的因为个人任性的关系让孔时雨难做,让良心不安的乖孩子惠不得不去道歉。
……以上全部且不局限于这几点,都是惨不忍睹的事实。
已经渐渐把自己定位成一家之主的伏黑惠早就在那惨痛的童年里养成了刻入骨髓的习惯,哪怕是绘理妈妈回来制裁了甚尔都没能再改过来。
因为混蛋老爸的事情给别人道歉已经习以为常到让人心酸了。
所以伏黑惠在面对夜蛾老师的略显犹豫的话,没有半点奇怪的再次鞠躬,非常认真的做出保证:
“我会好好教育那家伙的,虽然甚尔从以前开始就让人头疼,但最近已经变好了很多,请再给他一些改正的时间……平时如果他做了什么糟糕的事情,惩罚什么的都没有关系,反正那家伙从生理到心理上都皮糙肉厚,所以请务必不用担心他的自尊心,实在不行的话请务必告知我。”
伏黑惠:我管不了就和妈妈告状。
夜蛾:……
夜蛾正道在和伏黑惠告别的时候,默默下楼,站在学生宿舍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