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虎杖悠仁更怕冷,但是体质却要比伏黑惠好得多。
一个冬天下来,他满血复活,伏黑惠反而在刚转季的时候感冒了。
“肯定是雪化掉的时候,伏黑你愣是要自己一个人睡才会感冒的。”
虎杖悠仁在早春气温还微冷的时候,一面说着一面拿围巾往伏黑惠脖子上缠。
惠失去意识后式神也没法出现,这就代表他没有兔子取暖,又不要大型暖宝宝虎杖悠仁,一旦在大冷天没盖严实被子,不小心就这样了。
“才不是。”伏黑惠低咳了几声,扭头辩解。
他也算挺久没感过冒了,毕竟咒术师的体质一向比普通人要好得多,以前哪怕受伤了也有家入老师帮忙治疗。只是现在的环境条件显然没以前好,而作为两人当中唯一一个拥有侦查能力的术师,伏黑惠平时的消耗太大。
直白来讲,累的。
伏黑惠不自在的动了动,伸手去扯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臭着脸嘟囔着:
“穿那么厚,打架都不方便。”
“我只知道你不穿,到时候架都打不动。”
虎杖强硬的把围巾绕回去,然后塞了一只用来警戒的脱兔到对方怀里,蹲下来叮嘱兔子好好给人暖手。
兔子抖了抖耳朵,立马就不动了,相当人性化的扒拉着伏黑惠,把人的手塞自己肚皮下。
而伏黑惠绝对不会把自家式神撇下。
生死结伴逃亡一年,虎杖早就看透伏黑惠的性格了,虽然表情臭的很,看起来很不好相处,一度被钉崎野蔷薇评价看起来像是会给不小心沾上石油的海鸥点火的反社会分子……但实际却是个对小动物相当没辙的人。
从他对式神的纵容和喜爱就看得出来了。
伏黑惠看着怀里压着他手不动的兔子:……
兔子乖巧的睁着眼睛看他,
认命了。
虎杖带着灿烂的笑容满意的点头,他去收拾东西,一面琢磨着今晚轮到他守夜的时候一定要把对方拿棉被牢牢裹起来。
可惜没找到姜,不然就煮姜茶给他了,伏黑喜欢那个,虎杖想起之前在学校,因为两人宿舍相邻的关系,他经常顶着对方的嫌弃脸跑过去找人玩。
还教过对方做姜丝肉丸子。
虎杖本意只是放点姜丝调味,结果伏黑直接趁他不注意往里面加了几倍的量,结果成品煮出来后,虎杖吃了一个就辣的不行,偏偏伏黑能够像猫一样眯着眼,浑身仿佛冒着快乐的小花花,一口一个。
想着过去的事情,虎杖忍不住弯起眼眉笑起来,然后又呼出一口气,挠了挠脸上的疤。
逃亡的第一年过去了。
两人天赋都不弱,在没了可靠的保护伞,经历过第一年的狼狈状况后,他们渐渐的也经验老道了起来。
首要就是尽可能避免打架,毕竟他们没人会反转术式,也没有同伴支援,顶不住接二连三的袭击。
其次是他们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现在俩人基本上是每天睡一觉就得继续移动,不然就会被追上来,这也注定了他们没有一个稳定的落脚点,逃的次数多了,他们也摸出了门路,运气好的话,还能够躲个三、四天,这个数字开始不断拉长。
虎杖一拳击碎了一只三级的诅咒,说:“像玩游戏在引怪欸。”
哪怕没有追兵,这一路上也到处都是诅咒。
毕竟一亿人份的污秽和一亿人份的咒术师扰乱了的平衡……啊,现在应该没那么多了,毕竟因为同化的弊端,被恶意操控的人到处都在自相残杀,不过倒是没什么完整的骸骨,毕竟诅咒在不断的变强,死无全尸才是最正常的事。
伏黑惠把式神轮着放出来,它们能吃诅咒,摄取的咒力能让它们变强,接话说:“怎么不说在被诅咒撵着逃?”
“那听起来也太惨了。”虎杖擦了擦脸上灰,扬起笑脸:
“我们不是给乙骨前辈减轻压力嘛,还是引怪听起来适合一点,实在不行放风筝也可以……嘿哟。”
他说着从废墟上面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偶尔宿傩也会冒出来。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两面宿傩的确给了他们非常重要的帮助。
毕竟伏黑和虎杖总不可能永远成功躲下去,基本一周至少会有两次大规模的战斗。
诅咒和诅咒师都有。
伏黑惠在学会利用影子之后,就成为几乎完美的后勤辅助,影子分身与影流配合着虎杖的战斗节奏,甚至能够同时放出所有的式神进行配合援助。
如果袭击者数量过多,伏黑惠就咬牙开启领域,一次次在死境中强迫自己爆发。
现今水平的他能够在领域内复制无数的式神,硬生生创造出同等规模的军队。
但是对咒力消耗和精神压迫太大了,理所当然,惠受伤的次数要远远多于虎杖,毕竟他体质远没有对方那么强壮。
影子里储备的药物基本都是给惠用的,虎杖都心慌慌的帮忙上过好几次药。
然而一旦伏黑惠受了短时间内无法愈合还会严重影响战斗的伤势,宿傩就会毫不犹豫的夺走虎杖悠仁的身体控制权。
诅咒之王一面用充满了时代感的语调意味不明的称赞伏黑惠的进步,一面在对方警惕厌恶的目光下,轻易的卸掉了伤痕累累的伏黑惠的腿骨。然后掐住对方的脖子,把刚刚战斗完后接近力竭、痛到吸气的伏黑惠微微举起,按到建筑的墙上。
宿傩头靠近,彼此的鼻尖几乎要靠在一起,伏黑惠艰难的看着对方。
“不错啊,不错,伏黑惠,继续让我看着你燃烧生命时的美丽火光吧,让我继续迷上你吧,这还不是你的极限,死在那些杂鱼手里可不像是你的结局啊。”
宿傩低笑着,治好了伏黑惠。
随后将身体交还给了虎杖,让这个少年惶恐无措的接住昏迷过去的同伴。
宿傩曾经和虎杖悠仁定下过的束缚,虽然是单方面引诱强行定下的束缚。
即宿傩说契阔后,虎杖要将身体控制权交于他一分钟,而在那一分钟内,宿傩不能杀人。
而虎杖要忘记这个约定。
因此,所有人都不知道契阔的事情。
五条悟或许有所猜测,但他现在被关在了狱门疆里。
宿傩一直没用过这个契阔。
而他现在之所以选择使用契阔,本意是为了吊住伏黑惠的命,肆意妄为的诅咒之王的目的只是单纯为了让他难得感兴趣的人类能够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中进一步变强罢了。
可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却并非如此了。
来自敌人的援助相当让人不安。
虎杖悠仁无法保证自己能够控制住拿回二十根手指力量的宿傩。
他的确是容器体质没错,但是容器也有承受范围限制的。
谁都无法保证他能够吞下20根手指还能保持理智。
事实上,虎杖已经没有这个自信了。
他现在体内有十五根手指的力量,并且一度在涉谷失控过。
现在宿傩时不时冒出来,强行夺走身体的控制权的行为,对于不知道契阔存在的他们来说,更是加深了某种错觉。
虎杖对宿傩的抑制作用已经抵达极限了。
因为每次只有一分钟就回去了,出来次数也不多,所以勉强还未让人以最悲观想法去猜测。
但不管是伏黑惠还是虎杖悠仁本人,都认为他不能再继续吞下手指了。
“宿傩!!你到底想要对伏黑做什么!?”
虎杖紧紧抱着伏黑惠,惶惶不安的检查着对方的身体状况。
没有伤口了。
被治好了。
可治疗的人是两面宿傩。
虎杖把同伴单手紧紧搂到怀里,另一只手痛苦的抓着自己半张脸。
他回忆着涉谷一战,诅咒之王也是说着别死啊,我还有事情需要你去做呢这种话,出手将濒死的伏黑惠救下。
才不会是好意!
虎杖想。
那是个将上万无辜者性命扯进来的恶徒,才不会有纯粹的好意,那家伙是彻头彻尾的邪恶。
他不由声嘶力竭的吼着:
“你想要利用惠做什么?!”
可回应的只有宿傩对他不屑的冷笑。
。
伏黑惠每回都得把被宿傩刺激到的虎杖安抚回来。
像安抚大狗子一样按着脑袋揉一顿然后凶巴巴的扯开话题,免得对方胡思乱想。
现在伏黑惠生怕虎杖比自己过去还丧。
虽然不知道宿傩的目的,但是俩人目前显然拿那家伙没办法,伏黑惠只能尽可能让自己不受重伤。
。
在不停逃亡的第二年。
他们收到了来自乙骨忧太的通讯。
不是电话什么的,现在除了人类咒术师的据点靠着各个咒术师家族的私藏还勉强维持正常生活外,其他地区的都因为被羂索控制的天元结界的关系,导致信号被阻断。
不过哪怕没有那个结界干扰,世界范畴蝗虫般数量的诅咒导致前所未有咒力浓度宛如云层般覆盖在全球上空,由此造成的干扰也已经让大多现代设备失去了不少作用,更不用说不少基站已经在各种乱战下被破坏了。
因此乙骨的通讯方法,是术式。
一张纸叠的符鸟,轻轻落到了惠肩头,然后变为了一封信。
伏黑君,虎杖君,这里是乙骨忧太,你们没事真的太好了。
我在路途中遇到了五条家的人,叫做五条秋实,是五条老师族里的亲信,我和他定下了束缚,可以信任,伏黑应该也认识他吧?这封信是秋实先生的术式,知道生辰八字和姓名后就可以将信寄过去……秋实先生写了你的。
伏黑当然认识,但还是头一回知道对方的术式。
五条秋实是五条家主亲信,比五条老师大了十几岁,听说当年就是这位帮忙在暗中操控,把惠的监护权转移到了当时还是未成年的五条悟名下。对方知道自己生辰八字不奇怪。
伏黑惠继续往下看。
表情忽然亮起,但很快就凝滞住了。
虎杖:“伏黑?”
“是乙骨前辈的信,他找到了五条家的人,是秋实先生……你不认识他,但算是我们的同伴,这是秋实先生的术式。”伏黑惠说着,把信折了起来,沉默了一会。
好半晌后。
伏黑惠压低嗓音:“秋实先生似乎有天逆鉾的消息。”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