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才有人小心翼翼的开门,部长松了口气,“是伏黑君啊。”
“……发生了什么事吗?”
伏黑惠扫了一眼室内,不知道为什么,各种书都凌乱的掉落到了地上,中央的桌面也是乱七八糟的。
“不,没什么……”他支支吾吾。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吧?”伏黑惠皱起眉。
其他人面面相觑,最后是另一位前辈拍了拍部长的肩膀:“瞒不过去的,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吧,部长。”
被这么劝道,藤岛有些沮丧的垂下了肩头。
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就是单纯的欺凌而已。
古文学部活动室不大,存在感低,这一届的成员都是些平日里不怎么爱说话、胆子小、也没什么朋友的类型,所以理所当然,他们的活动室总是会被人以各种理由[征用],当然如果只是想要借用就算了,还有些糟糕的家伙只是单纯无聊,所以来找麻烦的。
地上散落的书,就是被找麻烦后留下的痕迹。
伏黑惠来的少,开学了一个月才撞见这种事,已经算是古文学部的前辈们很努力隐瞒的结果了。
伏黑惠:“……”
“对不起!!当初你申请入部的时候没有和你说清楚!”部长猛地鞠躬,“因为好不容易有一个新部员……!”
“……要帮忙收拾吗?”伏黑惠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他上前一步,半蹲下来,拿起了几本书。
“诶?不,没关系的,我们很快就会收拾好了。”
伏黑把怀里抱起来的书放到了桌面上,又看了看剩余的几个成员。
有点胖但是很温柔的花沢学姐最喜欢的发绳被扯掉了,头发披散着,她站在最后面,抱着怀里的书,眼眶发红。
她旁边的小林前辈手里紧紧拿着自己的钱包,神情沮丧,还有高木前辈脸上红肿了一大块,被盯着时还闷不做声的扭着脸。
伏黑惠:“……”
伏黑惠神情冷了几度:“……不好意思,请问刚刚来找麻烦的人往哪走了?”
“欸?那个,应该是从左边的楼梯下去了……”部长回答:“不过他们总是会在学校逗留到很晚,回家的时候记得从另一个楼梯下去吧,应该避开他们……欸?伏黑君?”
“我知道了,抱歉,我今天的部活请假。”
伏黑惠微微转身,垂着眼睑,声音冷淡,“这周缺的出席,我会在下周补回来。”
“啊?好的?”部长慢半拍的点头,他看着伏黑的背影,半晌失落的低下头说:“伏黑君,是不是想要退部了啊……啊,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虽然我很努力的把伏黑君是我们社员的消息隐瞒下来了……但其实还是有被我们牵连的风险。”
部员拍了拍部长的肩,两人齐齐叹了口气。
。
伏黑惠朝左边的楼下走了下去,神情冷漠。
真是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学校,多多少少都会存在这种问题。
虽然实施欺凌的家伙让人作呕,但被欺凌的家伙忍气吞声的样子也是在让他看不顺眼。
不想这辈子再和以前一样弄出那些让他不堪回首的黑历史,但是如果不插手的话,那些被欺凌却没有勇气反抗、或者说反抗不过的人就要一直遭遇这种事情。
……良心让他没法视而不见。
“喂。”
这么想着的伏黑惠走进了没有监控的死角里,不出意外的在那找到了三个结伴的高年级不良。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其中一个身后,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
“哇啊!你这家伙,从哪冒出来的啊?!”
对方吓了一跳,高年级的不良们站直了身体,瞪大了眼睛不善的打量着来人。
显而易见的不良。
伏黑惠面无表情的移动着视线,目光从某个人手里转悠着的女式发绳扫过,又停在了另一个人垫在屁股下面的古文学书籍。
顿了顿。
……看来不用再废话了。
说到底,保护[星浆体]的最好办法,不就是至始至终都不让杀手注意到吗?
那个小姑娘死后似乎并未给咒术界带来太明显的变化,在心里猜测着原因的甚尔盘腿坐在地毯上,挤牙膏一样慢吞吞的交代了前因后果,面前站着一个气炸了的小家伙。
“笨蛋!混蛋!甚尔你这家伙,哪怕去死我也不管你了!”
一头翘发像猫毛一样炸开,伏黑惠狠狠盯着他,“对咒术界报复至少有点底线吧!?禅院家不认同你,咒术界不认同你那又怎么样!?自以为是的对你指指点点,就朝他们的脸一拳揍过去啊!不喜欢咒术界就离开,不甘心的话就证明个他们看,自暴自弃算什么啊!”
同样是被唾弃的天与咒缚,□□强度还远不如甚尔的真希前辈就能下定决心推翻禅院家的老封建,立志要成为家主改变这一切,而肉/体最强的暴君甚尔却把自己当做了废物,让过去的阴影扭曲了自我,昏昏度日。
“你要是没有勇气去打的话,以后我自己来!”他绝对要把在自己面前对甚尔嘴碎、让这个家伙变成这幅烂人模样的混蛋揍一顿。
这个没志气的白痴老爸……!
伏黑惠知道了甚尔干的好事后,眼眶都气红了。
“我说啊,惠你……什么时候对我直呼其名了?”甚尔撇过头,扯开话题,“明明之前还会好好叫爸爸。”
这是重点吗?
“给我、好好的、反省——!!”
伏黑惠把脱兔召唤出来,无数的雪团子把混蛋男人整个埋起。
甚尔好不容易才把脑袋从兔子堆里钻出,就又被儿子照脸扔了一只兔子。
惠表情臭着不行。
中介人孔时雨将这次任务的报酬打了过来,是一笔被巨款,但被惠做主推辞了。
“不好意思,孔先生,麻烦你将这笔钱交给那个被甚尔杀害的女孩子的家人。”
因为不可能将甚尔交出去,伏黑惠只能做这种无用的补偿。
“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可以,请悄悄的把钱以正当合理的名义交给对方……我会尽快把手续费交给你。”
哪怕已逝之人怎么也回不来了。
这是[愧疚]和[赎罪]。
比起遵守法理,在了解一个人的本质和过去后,更倾向于通过良心和情感判断行动的惠无法把自己的父亲交出去。
会被五条老师杀掉的吧,谋害[星浆体]的罪名足以让甚尔被咒术界判处死刑——哪怕那不是真的星浆体,自始至终就是咒术界那群人拿普通的小姑娘做诱饵,在漫长的历史中更是为了所谓咒术师的未来而强迫了无数无辜的[星浆体]牺牲。
甚尔人生的悲剧,那个女孩子人生的悲剧……层层相扣的悲剧已经让人分不清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