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里花,我要你知道,你是为了复兴家族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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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纪,意大利的西西里被称为南方的珍珠。随着政府与制度的建立,这片被瑰丽海水包裹的岛屿逐渐摆脱了贫穷与动乱的头衔。歌剧和珠宝成了它的代名词,却再也璀璨不过“afia”的标签。
afia,黑手党,在意大利帕勒莫的方言里,意味大胆、自信、美丽。
迹部绘里花便是在这样的土地上诞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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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最早一批跟随xanxus的瓦里安成员,绘里花起初整天脑子里想的并不是怎样才能让xanxus继承彭格列,而是想着怎么样才能不动声色地把斯库瓦罗从瓦里安排挤出去。
原因说起来倒也不复杂,他们之间的矛盾起源于斯库瓦罗初见xanxus的那个聚会上。
银发的剑士不仅叫嚣着要跟随xanxus的脚步,还莫名其妙地立下不剪头发的誓言。
当时的绘里花面无表情地捏爆了玻璃杯,醇香的红酒沿着她的指缝一点一滴地落在了地上。
她没注意到碎开的玻璃割裂了指尖,倒是咬牙切齿地称呼斯库瓦罗为“不怀好意的迪士尼小公主”。
未来的二代剑帝,斯贝尔比·斯库瓦罗哪里受过这个气,他提着剑与穿着精致礼服的绘里花来来回回地过了几招。
然而正当他觉得还有点意思的时候。
像洋娃娃一般的少女突然柔柔弱弱地倒在了地上。
双眼通红,蓝宝石般的眼睛里水光潋滟,她那纤长的睫羽上挂着楚楚可怜的几滴泪。明明还是十几岁的年纪,那个时候的迹部绘里花却已显露出了摄人心魄的美。
在斯库瓦罗惊愕的眼神中,她把手里的剑像垃圾一样扔掉了,飞扑进了那个拥有冷冽眉眼的少年的怀里。
“好痛啊,xanxus。”
恶人先告状。
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斯库瓦罗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扯进女人的这些麻烦事里。
喂喂喂,他刚才可是一根指头都没碰到她啊,是她自己左脚拌右脚摔倒的啊。
就在斯库瓦罗想着要不要辩解几句的时候,低哑的一声嗤笑却从少年的喉间滑出。
xanxus用温热的指尖托着她的耳后,另一只手穿过她柔软的发丝,按在她的脑后。
仿佛要亲吻般的姿态。
斯库瓦罗政府瞪大眼睛看,下一秒,那抹金色却被拽着头发无情地扔了出去。
毫不怜香惜玉的始作俑者坐在椅子上,指尖搭着高脚杯的杯沿,嘲讽般地眯起眼睛。
“输了就别滚回来丢脸。”
挺着顽强生命力的少女从被砸坍的桌椅中跳了起来,她一点也没被打击到,反而捡起了地上的剑,用愈发闪亮的目光盯着他看。
“好的!我这就把迪士尼公主的脑袋砍下来给您当搁脚凳!”
斯库瓦罗:……
斯库瓦罗:喂,他刚刚不是这么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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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剑士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赋,却没有丝毫发挥的打算,整天除了“xanxus在哪”就是“xanxus只喜欢我你们都死心吧”,变态程度比起列维还要绰绰有余。
总而言之,斯库瓦罗一看到她就火大。
“big胆!你竟敢对未来的彭格列夫人不敬!我要派我的跟班贝尔把你剃成光头以消我心头之恨。”
半个身子探出二楼栏杆外的少女单方面地嚣张宣布道,丝毫不顾恼羞成怒的贝尔向她掷来的小刀。
逐渐习惯她这样行为的斯库瓦罗已经懒得回她的话了,吵得要死的垃圾,等瓦里安的人手再多一点,他就把她派到后勤部门去捡垃圾。
至于xanxus那边,斯库瓦罗觉得他也是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斯库瓦罗不止一次看见夜袭xanxus房间的少女以标准的抛物线的姿态撞破三楼的栏杆飞出,她有的时候还会在空中来个炫耀般的三百六十度转体,末了还准确地砸到正在吃夜宵的斯库瓦罗头上。
牛排的酱汁顺着银色的发梢落下,斯库瓦罗额角的青筋暴起,徒手掰碎了餐桌。
“我要宰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垃圾。”
慢条斯理地喝着牛奶的贝尔抬头看他一眼。
“那你等到明天早上吧。”
年仅六岁的贝尔菲戈尔小朋友宣布道。
“王子的仆人绘里花今天晚上还没给王子讲睡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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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斯库瓦罗不同,绘里花自认为自己的工作完成得非常恰当。
她是瓦里安为数不多的文职人员,不怎么出外勤,偶尔出的几个外勤,遇到的也都是连贝尔都比不过的无名小卒。
她早上六点起床,八点前会去瓦里安的后院里练练剑,到了九点就去处理公文,下午一点睡个午觉,偶尔去后勤部门转一圈,然后和路斯利亚一起逛街,末了还不忘把列维藏在床底下的xanxus观察日记烧个精光。
瓦里安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
深蓝的颜色染上整片天空,从三楼的露台向下望,可以轻而易举地一览瓦里安后花园的全貌。
冰凉的星辉淌过少女纤细的手腕,迹部绘里花在那里一次一次地练习着挥剑,月光落满的窗前,xanxus站在那里看她。
美丽的东西会有一种让人想要破坏的冲动。
被誉为西西里的玫瑰的十六岁少女长得的确很好看,就是总是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有点聒噪。
不知道哭起来的声音会不会好听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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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绘里花从xanxus被九代目接进彭格列起,就跟在他的身边了。
那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头子说相差不大的年龄,他和这个吵闹的小鬼一定能成为好朋友。
“xanxus?名字里有两个x的话,一定就是下一任十代目的继承者了吧?”
“欸,你的火炎为什么和九代目爷爷的不一样啊?哈哈哈,不要生气嘛,我觉得你的更好看哦!”
那时起xanxus就觉得不爽,在撞破他身世的谎言后,就更觉得愤怒。
迹部绘里花是彭格列九代目安插在他身边的人。
她总用那双笼着薄雾的眼睛望着他,仿佛干净得找不到一点杂质。
“我喜欢你呀,xanxus。”
从十岁到十六岁,她说了六年。
她越这么说,xanxus越觉得胸膛之中有一股无名之火在燃烧。
想要将她的手腕折断,拆穿她的谎言,让她匍匐在脚下,用那嫣红饱满的唇瓣说出呻/吟求饶的话。
那样的话,面对那张满是泪痕的美丽脸蛋——
看在她为瓦里安的建设作出贡献的份上,他说不定会大发慈悲地替她毫无痛苦地结束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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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党之间没有过生日的习惯。
虽然绘里花有试图改变过这个习惯,但每到她捧着蛋糕出现在当日的寿星面前的时候,对方都会露出一副好麻烦啊的表情。
“我不会给你报销的。”
这是抠得用粘写把大家藏得私房钱统统找出来的玛蒙。
“嘻嘻嘻,这种蛋糕怎么配得上将来成为王的王子的身份。”
这是中二病还没过身上一股奶香味的贝尔菲戈尔小朋友。
“哼,我才不需要。”
这是认为绘里花在麻痹他的神经好趁他不备对boss下黑手的列维。
“小绘里做蛋糕竟然不叫我吗~真伤心~”
这是搞错了重点扭来扭去的路斯利亚。
只有斯库瓦罗,看到那张被烛火映亮的笑颜时才会稍稍一愣。
“……谢谢。”
绘里花把蛋糕放在了他的桌上,压着一堆未签署完的文件,她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不用谢。”
反正是用上次被xanxus用来砸她脑袋的蛋糕残料做的。
还放了点老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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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夏初,是绘里花的生日。
不知道藏在意大利的哪个角落的母亲给她寄来了信,她洋洋洒洒地写了一整张羊皮纸,叮嘱她不要忘记复兴家族的使命。
结果连一句生日快乐也没说。
绘里花面无表情地把信纸烧掉了。
粗纤维燃烧的味道充斥了整间办公室,直到看着纸张的最后一角化为了灰烬,她才从椅子上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
被夜色笼罩住的少女懒洋洋地舒展着身体,她拿起放在桌边的剑,打开窗户,径直跳了下去。
打扮精致地出去,浑身是血地回来。
在斯库瓦罗震惊的目光里,她将彭格列长老定下的三位十代目候选人的头颅扔在了xanxus的脚下。
长款的瓦里安制服勾勒出少女流畅的腰线,鲜红的血液从她肩膀撕裂般可怖的伤口流出,淌过她纤细的小臂,沿着温热的指尖,顺着她手中那把剑滴落在地。
她的脸上毫无惧色,也并未因伤口的撕扯而感到疼痛。
“今天是我生日。”
她慢悠悠地弯起唇角,将长剑扛在肩上。
“他们问我要什么生日礼物,我说把你们最宝贵的东西送给我就好了呀。”
“有什么东西比生命还宝贵呢。”
抱怨般撒娇的口吻。
像斯库瓦罗记忆里的那样,她像只雀跃的小鸟,一蹦一跳地在xanxus身边蹲了下来。
血迹在她身后拖成了长长的一条线。
“你一定要成为伟大的十代目哦,xanxus。”
那是毫无保留的笑,天真且残忍,罪恶的灵魂刻着黑手党的标志。
xanxus凝视着她。
被染上肮脏的红色的少女似乎比平时更加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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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里花因谋杀十代目候选人而暂时入了狱,没人告诉她叛变的计划,等到她从看门的小辈那里套出情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满头白发的彭格列九代目一点也不显苍老,他拿着那柄权杖,精神矍铄地领着她去见被冻在冰里的xanxus。
“……还挺搞笑的。”
这是她对xanxus新造型的第一句评价。
“和xanxus成为朋友了吗,绘里花?”
“没有。都是九代目爷爷您的错啦。”
被戳中痛点的少女蹦了起来,她身后的锁链摩挲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脚下的镣铐擦过她的皮肤,留下青紫的一圈淤痕。
“xanxus因为讨厌你,所以也不信任我了。”
九代目温和地弯起了眉眼,他抬手让身后想要上前的岚守退下,目光落在冰中阖着眼的少年脸上。
xanxus,他的儿子,因为没有拥有彭格列的血统而注定了无法继承彭格列。
这块遮羞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掉了。
“是你说的吗,绘里花?”
“……”
少女的眉眼沉静下来,她抬起手,掌心贴在由死气之炎凝结而成的冰棱上。
“xanxus毫无疑问是最适合继承彭格列的人选。”
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这么认为。
他冷静沉着,足够残忍,猩红的眼睛里藏着将一切东西都碾碎在脚底下的傲气与欲/望。
那抹纯粹的橙红色火炎映亮了西西里的整片天空。
子弹穿透了她的手腕,那柄刺向九代目的闪着银光的短刃掉落在了地上。
“等着吧,我可不像斯库瓦罗那个考虑来考虑去的大傻瓜,谁拦在了我的面前我就杀了谁——”
在被九代岚守拖回牢房前,浑身血污的少女失态地大吼道。
“——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啊!彭格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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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里花出生在贫民窟,那个西西里肮脏到老鼠都不愿意走的地方。
从她出生起,母亲就魔怔一般地念叨着“彭格列”的名字。
他们的家族是被彭格列摧毁的,所有的金钱与财富在一夜之间被剥夺,除了逃出来的她和父亲外,什么也没有留下。
可尽管母亲这样一遍一遍地念叨着,那时候不过三岁的绘里花心中却并没有仇恨。
她对于那样的生活非常满足,虽然父亲与母亲总是吵架,但当打开她的房门的时候,父亲却会温柔地蹲下身来摸着她的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小熊玩偶。
那是绘里花收到的第一个玩具。
直到穿着和他们一样破破烂烂的衣服的人们踹开了她家的大门,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外,除了家具被砸坏的声音外,剩下的是母亲和父亲的求饶声。
绘里花抓紧了怀里父亲偷来的玩偶,努力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知道吗,绘里花,这就是人类的世界。”
“如果你想要一件东西,就得站得高高的。”
“我希望你知道,我和母亲都非常爱你。”
“但是啊,绘里花,你生来就与众不同——你要为复兴家族而活着,努力地活着,将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统统踩到脚底下。”
她的父亲死于不见天日的贫民窟,伴随着隔壁家婴儿的啼哭声,她跪在他的尸体身边,路过的人因腐臭的味道而不满地往她头上扔石子。
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来说,只有美貌能够成为武器。
八岁的绘里花在被送往彭格列某长老房间的路上被截下,纯粹的愤怒之炎席卷了西装革履的人们,她睁着眼睛,坐在一堆尸体中央,疑惑地看着那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孩子。
“喂,昨天的宴会上不是很敢说吗,大垃圾们?”
“给老子看好了啊,我可是未来的彭格列十代目!”
他非常强大,因此比任何人都要狂妄。
少年唇边是嚣张又极具血性的笑,他似乎谁都没放在眼里,宛若一头蛰伏的幼狮。
实际上,绘里花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
她只是被那抹光亮迷了眼。
说不上羡慕,也说不上嫉妒,同样出生贫民窟的xanxus,好像是她这种没有志向的人永远也触碰不到的存在。
那时年幼的xanxus总算是发现了绘里花的存在,他对她的样貌和打扮完全不感兴趣,也不关心她本该去向哪里。
愤怒之炎在他的手心汇聚。
“垃圾,你也想死吗?”
……
好想成为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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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里花被路斯利亚从彭格列的监狱里接出来的时候,指环战已经结束了。
听说了xanxus被彭格列指环拒绝了的少女只是沉思了片刻,就用真诚又疑惑地目光注视了不知为何全身都是绷带还坐在轮椅上的斯库瓦罗。
“所以你们是因为打不过一个国中生,特地把我叫出来打架的吗?”
“暗杀是吧,我最擅长暗杀了,那个叫沢田纲……”
绘里花嚣张的气焰止于“reborn”的名字。
她一咬牙,不服气地一脚揣在了斯库瓦罗的轮椅上,被缠成了木乃伊的银发剑士应声倒地。
“可恶,竟然拉拢reborn先生,这已经是开挂的程度了吧!举报,为什么不能举报!”
“voi——你这混蛋快点把我从地上弄起来啊!”
“为什么?”
“……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差点被鲨鱼吃掉的家伙没有资格说话。”
瓦里安向来胜者为王,别说打架输了,就算是任务失败了,瓦里安的成员也没脸回来。
很好,她取代斯库瓦罗位置的机会出现了!
决心要去xanxus那里说斯库瓦罗坏话的绘里花心情愉悦地迈出了步伐。
浮在半空中的玛蒙看着她的背影,没有丝毫的同情心。
“你说她几秒会被轰出来。”
“嘻嘻嘻,按boss现在的心情,估计三秒就被轰成渣滓了。”
然而,一秒过去,两秒过去……
贝尔菲戈尔逐渐笑不出来了。
他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陷入了沉思。
该不会是直接被掐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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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里花倒是没有被掐死,她溜进xanxus房间的时候,对方正在椅子上小憩。
瓦里安的制服被他随意披在肩上,白色的衬衫扣子散了三颗。xanxus似乎比她记忆里又成熟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