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五条悟究竟是怎么横跨半个东京找到这家甜品店的,这还得从他发现被骗了后把咒灵捏成土豆当着七海建人的面一个一个踹进地里的事说起。
七海建人:“虽然很想告诉你,但家入并没有告诉我真正的见面地点。”
“我不信。”
五条悟的语气就像他的动作一样随意。
他的食指搭着拇指,随手弹了挣扎着企图从地里爬出来的诅咒一个脑崩儿。
七海建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可怜的诅咒尖叫着飞出了五十米远,他冷静地推了下眼镜,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或许你可以去歌姬建的那个咒术师群里问问,说不定有人看到了他们。”
五条悟歪着脑袋想了想。
他上次觉得有趣用一百万诱惑远在国外的冥冥把他拉进群的时候,只待了不到零点一秒,就被歌姬无情地踢了出来。
所以这对于他来说是行不通的。
也就是说——
“把手机借我一下,七海。”
五条悟理所当然地朝七海建人伸出了手。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请恕我拒绝。”
五条悟震惊地拖长了语调:“欸~为什么?”
七海建人:“工作需要,我并不想和你一样被踢出去。”
五条悟撇了下唇:“那你借我,我帮你报复歌姬,正好她上次戏弄我的账还没算。”
七海建人:……你说的是人话吗?
似乎是预料到了身侧的同伴在心里编排他些什么,五条悟更不爽了,他苦恼地揉乱了被眼罩束起的头发,撑着膝盖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
“我又没有生气,这次是真的找硝子和绘里花有事哦。”
七海建人盯着他毫无波澜的脸看了两秒,“……你知道狼来了的故事吗?”
五条悟认真地沉思了一会,没从脑子里找到相关的记忆。
“没有哦。”
他说着,有些丧失了耐心。
几乎是下一秒,七海建人的手机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七海建人沉默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破掉的西装口袋,又看了看背对着自己致力于编辑消息的某位特级咒术师,开始沉思当初自己放弃普通的工作来当咒术师的决定是否正确。
然而他还没在这个问题上得出结论,五条悟随手一抛,手机就又落回了他的手里。
七海建人垂眸,看到了屏幕上的聊天记录。
[顺带一提,刚刚讨论我什么时候会变成秃头的各位的名字我都已经记下了。]
[不,七海先生,我们刚刚讨论的是……等等,这个语气!]
[太卑鄙了!五条先生!您竟然蒙骗善良的七海先生把手机借给你了吗!]
[嗯?]
五条悟用他的账号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没过几秒,他又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包。
[不是哦。v]
[当然是我直接抢的。]
……从某种意义上倒是替他着想了一下。
七海建人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他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的时候,五条悟已经走远了些。
五条悟单手插在口袋里,背对着七海建人,另一只手挥了挥,算是告别。
明明是和平日里一样的姿态,七海建人却罕见地皱起眉头。
“五条。”
七海建人开口叫住了他。
“迹部身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五条悟停下了脚步,他微微测过了脸。眼罩下滑了些,露出睁着的右眼。
和他唇角一贯带着的孩子气的笑意不同,那双眼睛里什么情绪也没有,冰冷冷的一团。
“要不是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我都要以为七海你也对绘里花别有用心了。”
他用了抱怨般的口吻,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轻而易举地就转移了话题。
“不过话说回来,你知道有一种叫[狱门疆]的特级咒物吗?”
七海建人顿了一下,他动了动嘴唇,正想说点什么,五条悟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虽然只是猜测,但一想到有人在我的眼皮底下计划着对绘里花动手,我就忍不住感到火大。”
隔了十几米的距离,七海建人却感受到了五条悟身上胡乱流淌开来的咒力。不,用流淌可能不太恰当,七海建人觉得那更像冬天里讨人厌的风,凛冽又张狂,让人下意识地想要避开。
但五条悟很快就收敛起了这样的情绪。
“哎呀,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生气了。”
五条悟微笑着将眼罩又扯了回去。
他回过了脸,没再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男人脚边的落叶因风掀起了小小的弧度,五条悟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狱门疆。
在他从绘里花的房间里出来之前,五条悟注意到了书架上掉下来的一本书。
风的流动速度在那时候变得诡异起来,他站在原地,冷淡地看着那本书翻了几页。
即使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但即使十几年过去,五条悟和夏油杰之间仍旧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默契。
狱门疆。
他很快就组合出了这个名字。
五条悟对于这种特级咒物有所耳闻,但正是因为这样,他难得地觉得有些不妙。
毕竟能解开狱门疆的两种特级咒物,一个在他高中时期对抗伏黑甚尔时被他亲手打碎了,一个在一年前夏油杰袭击高专时被他亲手撕烂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能解开狱门疆的绳子一样的东西好像要术师织个几十年才能织出来。
五条悟思考了一下,狱门疆应该不是用来关绘里花的。
真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咒具啊。
五条悟在心中装模作样地感叹了一下,整个人却愈发地烦躁。
十六次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绘里花要是当着他的面再死一次——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性,五条悟就无法忍受。
他谁也不相信。
所以他不能被关进去。
也就是说,得让绘里花从他那诈尸了的挚友嘴里问出对方的打算才行。
五条悟这么急切地打算着,可当他踏进甜品店的第一步时,听到的却是家入硝子对着太宰治的一句“挺不错的,我决定支持你了。”
于是他轻飘飘的威胁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太宰君比我上次见到的时候还要惹人生气一些啊。”
五条悟眨眨眼睛,声音里除了刻意装出来的笑外,还透着些天真的戾气。
太宰治一点也不上他的当,他翘着唇角,直起刚才弯下的身子,额前微微晃动的发丝在那双鸢色的眼眸中落下小小的阴影。
“我才不想被男人喜欢,只要绘里花喜欢我就好了。”
五条悟感到自己脆弱的神经再次被刺激了一下:“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太宰君之前把绘里花活生生地气到跳楼了吧。”
绘里花感受到了来自reborn和中原中也的注视。
绘里花:……
五条悟看着太宰治的笑意淡了下去,一字一顿地继续说道,“当着我的面哦。”
太宰治:“这么说的话,中也也好不到哪里去。”
中原中也:“?”
太宰治:“不要这么惊讶嘛,听到刚才那位先生说的话就能明白了吧——在中也的世界里,绘里花不仅被别人杀死了,中也还找错了报复对象呢。”
被戳到痛点的中原中也额角冒出了青筋,他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着的愤怒:“你去死吧,太宰。”
reborn冷笑了一声,显然对于小孩子幼稚的争斗不感兴趣。
但太宰治很快就把他拉下了水。
“我听说过阿尔克巴雷诺的诅咒,让我猜猜,在reborn君的世界里,绘里花该不会是替reborn君承受诅咒死去的吧。”
reborn冷淡地抬眸瞥了他一眼,列恩从他的肩膀上跳下,变成了绿色的手枪。
家入硝子听到这里已经听懂了,她冷静地放下了手中的饮料。
“我收回刚才说的话。”
啪地一声,绘里花看着家入硝子手里的杯子裂开了。
平静地用纸巾擦了擦沾上饮料的手指的家入硝子看着她:“女性没有必要谈恋爱。”
绘里花:“……”
太宰治对于家入硝子的话不以为意,他仍旧眉眼弯弯,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
“嘛,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在我把情报告诉乱步先生后,乱步先生可是努力地解出了谜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