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轴画图,脑子已经非常混沌糊涂,又在喻涵的分手风波中经历了这场无语的乌龙,沈暮简直是在死亡的边缘来来回回。
事后她反复警告自己,错发消息的蠢事,此生不允许再有。
因为答应了莫安周一到九思,沈暮必须在那之前画完iac的初赛作品,好在剩下的收尾工作对她而言想很轻松,终于在周六晚,她将作品尽数完成。
这两天喻涵并无异样,周五照常上班,周六抱着薯片窝在客厅追剧,过得惯常舒坦。
只是她的话变少了。
沈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直到周日中午,沈暮快烧好午饭,准备去喊喻涵起床时,她正好自己走出了房间。
沈暮发现她眼皮肿肿的,眼底也泛丝红。
显然不是昨晚哭过,就是刚刚哭过。
以为她是后知后觉情伤发作。
沈暮安慰的话还没出口,喻涵突然双臂大开拥抱照进房里的阳光。
她仰头沐浴日光,如获新生般感慨一句:“你们精神上的父亲回来了!”
沈暮:“……”
她错愕半晌,轻唤:“喻涵?”
喻涵有如凯旋归来的潇洒战将。
短发一甩,看住她说:“宝贝儿,从今天开始,换你当公。”
沈暮:“?”
“我想过了,在爱情里,我们绝不能受到一丝压榨!就应该做个娇软小女人,被宠到丧失自理能力!赚钱养家这种事,是狗男人才要觉悟的!”
沈暮锅铲还拿在手里,万般茫然地听她激昂陈词。
话落,喻涵走过去挽住她的手,“以宝贝儿,以后请监督我,成为温柔的小女子,不骂人不冲动,乖巧甜美懂礼貌,重塑自我,奔向新的绝美爱情!”
沈暮睁大大的眼睛,锅铲差点没拿稳。
原来爱情的苦,真的能让人失心疯。
沈暮双唇微张,刚要说话,就被喻涵伸出一指抵住唇。
“嘘,什么都别说。”
喻涵风情万种地朝她眨了下眼:“下午陪我做头发,买『性』感包『臀』裙。”
沈暮一时间还难能接受这样的喻涵。
她僵在原地,心担忧:“……你还好吗?”
“verywell,”喻涵强行嘟嘴,攀她手臂摇晃:“陪我嘛,公……”
猛然间,沈暮身躯颤栗,一阵致命的发麻感骤然攫遍她全身。
天呐,为何有种报复社会既视感。
她以前没有这样吧?
沈暮想着想着,忽地一激灵,前几天发错的那段语音卷土重来,自发地开始在耳廓循环重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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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以为她只是暂时需要发泄的口。
却没想到喻涵是认真的。
她将那头随『性』的欧美风短发做了接烫,衣柜里一列为工作方便的t恤工装裤都清了个空。
周一的早晨是会呼吸的痛。
喻涵今天起得尤为果决。
沈暮熬了锅滑蛋牛肉粥,盛出两碗端到餐桌,想叫她刷完牙来吃,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她万事俱备拎着包走了过来。
喻涵一头齐肩法式纹理烫,红衬衫配包『臀』黑皮裙,甚至超常发挥化妆技能,给自己化了精致的妆,纤睫红唇,雾面妆感大气典雅。
和之前的中『性』风格全然判若两人。
沈暮怔愣间,眼底惊艳凝聚:“你还是我公吗?”
“不是。”
喻涵弯着红唇到餐桌坐下,说着抛她媚眼:“我现在,是你婆。”
沈暮阴影深重,含笑轻嗔:“别闹。”
喻涵小卷发往后一撩。
求认可:“我美吗?”
有点反常,她没像普通失恋的姑娘一样肝肠寸断,真的是太好了。
沈暮很高兴,把粥推到她面前。
并将她的虎狼语录学了个十成十:“美,美死了,简直就是万人『迷』,我都想预约神秘手术了。”
虽然沈暮不太懂意思,应用的能力超强。
喻涵被她哄得直乐呵。
仿佛乌云在天边积沉几日,压抑到最后未袭来狂风骤雨,却是瞬息驱散了阴霾,万里晴空,如临盛景。
吃完早餐,她们便一道去了公司。
到九思已有两回,毕竟今天是来入职的,以沈暮的心境完全不同。
都说校园是养成游戏,而职场是荒野求。
何况沈暮社会经验趋近于零,初涉难免焦灼。
“安啦,我们美工部的都是小可爱,上回不还一起吃过饭吗。”
喻涵在九思的专用停车位停好车。
一边带她往公司走,一边安抚。
离公司大楼越来越近。
沈暮心跳的跃动频率也跟加速度增长。
人对未知事物的不确定『性』,总有难克服的恐惧。
尤其是对社交疏和焦虑的人而言。
沈暮默默深呼了口气:“没事,就是有一点点紧张。”
喻涵走到她身后,给她捏肩舒缓:“莫安资历高,在工作上很严厉,平常人还是很好的,放轻松放轻松。”
沈暮点头应好,做足心理准备。
一进高雅气派的大堂,就看见宝怡支在前台犯瞌睡,沈暮和喻涵相视一眼,无声偷笑。
离正式上班时间还有十分钟,她们轻步走向电梯间没吵她。
电梯到达18楼。
美工部的装修基调是高级的银『色』和灰绿『色』,多间办公室都是透明玻璃落地门,显得高端敞亮又整洁。
沈暮得跟莫安报道,径直去了组长办公室。
喻涵自然不能陪着进去,便到化妆间等她。
化妆间的门是开的。
阿珂搭腿坐在窗边,刷着微博,吸着豆浆。
喻涵进门,走向储物柜,维持女神范的语调:“今天来够早的呀,阿珂老师。”
阿珂循声抬头,面无表情盯了她十来秒。
最后慢慢皱起眉:“你是谁啊?”
喻涵吞掉笑容,送他一记白眼:“我是你爹。”
哦这熟悉的暴躁。
阿珂神情略微恍惚,重新打量她。
片刻后,他见了鬼似的,眼珠子瞪如铜铃:“我靠,喻涵?!”
喻涵嫌弃:“声儿能轻点不?”
阿珂倏地坐直,惊恐万分:“人没事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