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瑕实在没什么精神,喝粥就又睡下了。
谢珩与又在床边陪了他一会儿,见他睡得沉,在原地犹豫片刻,还是选择离开了房间。
他站在门口眉头紧锁——他确实可以不去管关于那张日记的事,可小叔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也许日记里有什么要的东西,是他应该知道的。
还有他那天就想看的,日记的剩下半张。
他深吸一口气,下楼开车回家。
*
谢瑾虽然知道弟弟病了,但出差在外,早也只能明天赶回来,此时的谢家别墅里只有老秦一个人,厨师和保姆也都已经回去了。
谢珩与径直走进了谢瑕的房间。
他已经三天没回家,竟觉这间屋子有些陌生起来,黑猫和它的崽崽正在猫窝里睡觉,这两只小东西被老秦照顾很好,但收留它们的人现在却不在这里。
他用力把衣柜往一边推,稍微挪开了一小截,就看到被压在下面的半张纸。
他看到那上面用比之前见的更加狂『乱』的字迹写道:
【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能杀谢珩与,如果杀了他我才是真的完了!为什么要把我推上绝路,难道我真的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吗?】
那几个“不行”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连纸页都被笔尖戳破了,谢珩与紧紧地皱起眉头——什么?
这日记上的内容,为什么和另外半张截然相反?
他了,找到钥匙打开床头柜的第三层抽屉,找到了一个破旧的日记本。
本子实在太破,甚至不能用力拿,稍微一歪,里面散开的纸页就会掉出来,他只好把本子放在床上,很快在里面找到了他上次发现的半张日记,并将现在这半张拼合了进去。
严丝合缝。
确实是同一张没错。
他满头疑问地浏览着日记里的内容,越看表情越凝,只感觉字字句句都让他头皮发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他翻到最后一页,看到那句“这些安眠『药』是用来杀谢珩与的,可我现在想把它们全吃了”,他突然呼吸一停,脸『色』刷地变了。
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合上了日记本,拿起来就往外跑。
虽然那已经是一段时间之前写的日记了,可那字里行间透出的绝望让他染上莫名的恐慌,他一颗心直接冲到了嗓子眼,不敢多思考一分钟,以平生快的速度冲出了别墅。
老秦看到他匆匆忙忙的样子,不禁出言唤他:“珩与……”
谢珩与充耳未闻,直接上了车,把日记本扔在副驾座位上,连安全带也没顾上系,飞快地往医院开。
一路上他也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着快一点,狂『乱』的心跳像是催命般,催着他快点到那人身边去。
他把车刹在医院楼下,一路狂奔上楼,猛地推开了谢瑕所在的病房门——
就看到护工正在整理床头的杂物,听到声音回头来,疑『惑』地看向他。
谢瑕还好端端地躺在病床上,谢珩与边喘边问:“他没醒?”
护工摇摇头:“一直在睡,怎么了?”
谢珩与还不放心,又上前看了看,确认这人确实还在呼吸、确实只是睡着了,一颗提着的心这才落回肚子,长舒一口气。
护工看着他奇怪的反应,询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事。”谢珩与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觉自己刚才的心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竟然连调整呼吸都不会了。他坐在床边休息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地平复下来,几乎有些筋疲力竭。
也对,日记是一个多月以前写的了,他刚才脑子里一片混『乱』,居然以为谢瑕会在现在『自杀』。
他刚才一通狂奔跑出了汗,这会儿想去走廊里待一会儿,刚走到病房门口,忽然碰上了姜淮,不禁诧异道:“你怎么还没走?”
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去外面说话,不打扰病人休息,姜淮说:“我的病人在这,我走哪去?这几天我都住医院,他没好之前我可不敢走——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慌慌张张的。”
谢珩与脚步一顿,随即快步往姜淮的办公室走:“你跟我来。”
姜淮莫名其妙:“干嘛啊,我刚要查完房下去吃宵夜呢。”
“改天我请你吃。”谢珩与把他拽进办公室,直接反锁了门,把日记本放在他办公桌上,“给你看个东西,看到里面的内容别惊讶。”
姜淮更疑『惑』了,他把日记本翻开,里面散开的纸页一下子滑出来几张,忙伸手护住:“哪淘来的日记本,这‘本龄’是不是比你都大?”
他小心地翻看着里面的内容,没看多一会儿就皱起了眉:“这是谁的日记?”
“我小叔的。”
“……哈?”姜淮没见谢瑕的笔迹,显然被震惊到了,一脸错愕地看了谢珩与好几秒,确定他没有在开玩笑,才更加认真地把日记看下去,一直到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