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顿住,谢瑕立刻跟谢珩与拉开距离,就见林晚在谢瑾后面冒头:“小瑕还好吗?听说你病得严重,你哥急急忙忙就赶来了。”
谢瑕无奈一笑:“我没事的,又让大哥大嫂担心。”
谢瑾显然不信他的话,径直走到病床前,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登时拧起眉『毛』:“这不是还在烧吗?这叫没事?”
谢瑕不敢吭声。
谢瑾很是生气,浑身都笼罩着低气压,他看一眼还没输完的『药』『液』,低声叫谢珩与:“你跟我出来一趟。”
谢珩与刚要跟上,谢瑕突然叫住谢瑾:“大哥!别为难珩与,真的不怪他。”
谢瑾看他一眼,没说什么,依然把儿子拎出了病房。
父子两个站在走廊里,谢瑾出奇地没有直接数落他,而是先询问了一下谢瑕的病情,谢珩与自然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汇报过后,就见谢瑾头痛地捏了捏眉心:“你小子真是……”
谢珩与下意识后退一步,已经在提防父亲揍他,谢瑾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似乎真的把谢瑕的话听了进去:“你们到底因为什么吵架?”
谢珩与想了想,还是没把日记的事情告诉他:“真的没什么,已经说清楚,是我误会小叔。”
“那他还向着你说话?”谢瑾很是不解,不知道是自己这个弟弟太心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现在也没心情追究,“总之,你到底能不能照顾好他?我能不能把我弟弟放心地交给你?你给我一个准话。”
“能,”谢珩与忽然抬头,语气格外笃定,“我能。”
看到他眼神真挚,神『色』认真,谢瑾这才稍稍缓和下来:“这个季度公司很忙,我和你妈没那么多时间待在家里,你爷爷也半退休,能跟你小叔多说几句话的就只有你,他好不容易才新跟我们和好,多给他点机会,照顾着点儿,听到没有?”
谢珩与听他说到这里,眼前忽然浮现出日记里的内容,心说确实是“好不容易”,不禁心里更愧疚:“好。”
谢瑾的情绪彻底缓解下来,又象征『性』地关照了一下儿子的学业:“你这几天都待在医院,学校那边怎么办?”
“跟老师请假,课程的话我会自己补上,等小叔身体好一点了,我再去上课,下课了来陪他。”
谢瑾“嗯”一声,倒是不太担心他的成绩问题:“你去吧,我跟姜医生聊聊。”
谢珩与到病房,林晚正好出去,谢瑕见他没有鼻青脸肿,似乎在谢瑾手下成功存活了,这才松口气:“你爸没对你怎么样?”
谢珩与摇摇头,他在床边坐下来,目光落在他唇边那一点快要看不到的痕迹上,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小叔应该……没有生我的气吧?”
谢瑕感受到他的视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生。”
谢珩与一下子屏住呼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咬得我很疼,”谢瑕说,“你是狗吗,见人就啃?”
谢珩与如履薄冰:“只是觉得……疼?”
“?”
“我是说,如果我以后不把小叔弄疼,只是亲你的话,小叔介意吗?”
“介意。”
谢珩与立马不吭声。
谢瑕看着他可怜的表情,出奇地没有心软,只往下挪了挪身体,把自己缩进被子:“我要睡觉。”
谢珩与本来还想再说几句软话,见他要休息,不敢再开口,他看着输『液』袋子里仅剩的一点点『药』『液』:“我叫护士来拔针吧。”
他说完就起身离开病房,谢瑕垂下眼,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
现在他终于可以确定,谢珩与吻他不单单是想报复,就是对他图谋不轨。
正因为对他有那种心,才会在得知他想杀他的时候反应如此强烈吧。
谢瑕轻轻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疲累极,以往的每一天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累,这种累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原着确实没有谢珩与的感情线,可……要说他喜欢男人,他可以接受,毕竟喜欢同『性』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
为什么他偏偏喜欢自己的小叔!
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这么玩的!
谢老师心情一言难尽,这感觉就像被自己教的学生告白了,学生还是个男生,虽然他不是什么刻板保守的老古董,一时半会儿消化不来。
很快护士进来帮他拔针,手背传来的刺痛唤回他的绪,紧接着他感觉指尖一热——谢珩与居然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