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底想做什么?
没人知道。
洛瑜也不知道,但洛瑜却知道姜韵的身子跪不得那么久,当即起身行礼:
“请娘娘三思,晗妃娘娘身子骨弱,哪经得起这般惩罚?求娘娘收回成命!”
就连坤宁宫的宫人都跪下,齐声磕头道:
“娘娘三思啊!”
姜韵站在那里未动,只轻勾了勾唇,瞥了皇后一眼,似透着股轻讽。
皇后当即受了刺激,没搭理洛瑜的话,厉声:
“没听见本宫的吩咐吗!”
坤宁宫宫人身子一颤,脸上皆是为难,却只能站起来,准备去拖姜韵,姜韵未动,刘福直接上前一巴掌打在最近的那个宫人脸上,狠色:
“娘娘岂是你可碰的!”
姜韵身边宫人皆被吓住,不敢再动。
坐着的后妃都站了起来,亲眼目睹刘福的放肆,惊得捂了捂唇,这些可是坤宁宫的宫人。
皇后虽不受宠,但还握有实权,而且,她身后的国公府可也不是好热的。
但众人一想到肃侯,稍顿,忽然就觉得,怪不得晗妃是如此目中无人的性子。
无怪乎一脉相承罢了。
姜韵挥了挥手,不紧不慢道:“行了,我们走。”
完完全全不把皇后放在眼中。
刘福退到她身后,扶着她准备离开,皇后被气得浑身发抖:“拦下她!”
“若让她出了这个门,本宫将你们全压进慎刑司!”
对于宫人来说,慎刑司就是死穴,宫人脸色顿变,低声:“娘娘,得罪了!”
一来一回的,姜韵徒生了些许烦躁。
她抬头,眸子凉凉地看向靠近她的宫人:
“不拦本宫,是进慎刑司。”
“拦住本宫,你们又能讨得几分好?”
坤宁宫的宫人左右为难,额头皆溢出,他们不知是什么后果,可若不拦住晗妃,他们相信皇后当真是干得出来,将他们送进慎刑司的事情。
他们一咬牙:“对不住了,娘娘。”
姜韵稍顿,她一个个打量了宫人额头的冷汗,忽地说:
“够了,本宫也不逼你们,本宫自己走。”
宫人松了口气,有些羞愧,可又不可控制地抬头,感激地看了姜韵一眼。
洛瑜本来看皇后被打脸,还在偷偷暗爽,谁知姜韵会忽然来这一句,顿时一脸的不赞成,脱口:“娘娘!”
姜韵冲她摇了摇头。
乾坤宫。
暗香沉浮,殿内死寂一片,张盛跪在大殿中央,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付煜面无表情地翻看着手中的证据,看完后,平静地仍会御案上,掀起眼皮子:
“确认是坤宁宫?”
张盛有些哑声。
他交上去的证据中,查出有嫌隙的可不止坤宁宫,还有——承禧宫。
可皇上对更有嫌疑的承禧宫视而不见,只问了他坤宁宫。
张盛不懂皇上是何意思,却也只字不提承禧宫,顺着道:
“所有线索都指向坤宁宫。”
“奴才查出,皇后和冷宫中的杜氏一直有着联系,皇上去坤宁宫后,翌日坤宁宫总要替换熏香,甚至皇上所用的膳食皆是由坤宁宫的小厨房单独准备的。”
虽有银针和小太监试。
可银针不是百分百有用,小太监也无需生子,根本不会注意这方面。
刘福抬头偷偷看了眼皇上,才咽了咽口水说:
“奴才查的时候,已经查不到膳食是否用问题,但坤宁宫中的确有一味熏香,其中是含有断子散的。”
付煜眯眸,咬重了一个词:
“熏香?”
忽地,他低低笑出声:“倒真是朕的好皇后。”
张盛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添了句:
“……承禧宫也有。”
殿内一静,不知过了多久,付煜才平静着神色,将属于承禧宫的那份证据扔进炭火盆中,张盛呼吸稍顿。
他颇有些惊悚。
哪怕晗妃害得皇上再不能有子嗣,皇上也要包庇她吗?
虽说,如今不能确定是晗妃所为,但晗妃的确有很大的嫌疑。
似看出他的想法,付煜平静道:
“朕在承禧宫时,承禧宫从不燃香。”
张盛心中一松,怪不得。
付煜移开视线,垂下眼眸,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乾坤宫外忽然响起一阵喧噪。
张盛看了眼皇上,才撑着跪得有些麻了的腿起身,厉声:
“什么人,敢在御前大呼小叫的?”
外间顿时传进一道哭声:“皇上!求您快去救救我们家娘娘!皇后娘娘命我们娘娘在坤宁宫中罚跪,受掌掴,无令不得起身!”
“娘娘身虚体弱,如何受得起啊!”
本只觉得这声音耳熟,待听见身虚体弱四字,殿内二人顿时反应过来被罚的是谁。
张盛还未反应过来,付煜已经越过他,神色暗沉地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