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没事的。”
周琅别过眼。
嗯…要是今天也喝了酒就好了,还能装醉,不然清醒的挂在纪绣年身上…多尴尬。
纪绣年不放心地多看了她几眼,结了账,立刻开车去周琅的公寓。
上次已经来过一次,这次并不觉得陌生。
唯一的区别是上次周琅喝醉了,她无需面对她。
周琅本来想用指纹解锁,念头一转,从毛毯下面拿出备用钥匙开了门,又放回原处。
一进门,她从客厅茶几下的收纳盒里拿出几盒药,随便拿了几粒,拧开矿泉水瓶,一口咽了下去。
她动作太快,纪绣年根本没来得及制止,只是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喝纯净水来吃药?”
周琅:“怎么了吗,只有这个水啊。”
纪绣年眉心一蹙,到厨房里转了一圈,连个烧水的水壶都没有,又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冰水和啤酒。
她转身,忽然问:“你平时就喝这些?”
那一瞬理智提醒周琅说不是,可偏偏她若无其事地嗯了声:“是啊。”
纪绣年抿了下唇。
但她一向很克制自己的情绪,只深深地看她一眼,说:“你去卧室睡一会。”
周琅很少见到她生气,更不要说她对自己生气,心里竟然觉得有点新奇:“唔…好。”
纪绣年把她赶进卧室,又在厨房里转了一圈,确认连餐具都没有,拿起包出了门。
周琅在床上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客厅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爬下床,开门去看。
客厅里没人,空了。
卧室的门只开了一半,她站在那一处,光和阴影错落。
厨房里忽然有人走出来。
“你站哪里做什么?”
…怎么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宠物。
纪绣年拿丝巾挽了头发,两缕碎发垂下来,衬衫卷起,手上还端着一盆水。
周琅愣了下,眨了眨眼睛:“你在厨房?”
纪绣年点了下头:“嗯,你去休息吧。”
周琅看了看她,才点头说好。
厨房里很快传来香菇青菜粥的香味,但她再一次睡着了。
她一到换季的时候,失眠就很严重,有几天没睡好觉。
半睡半醒之间,周琅感受到床边一陷,是有人坐了过来。
那人在轻声说:“粥在厨房里,温的,我先走了。”
而后又说了些什么,再没听清。
她的气息只萦绕了一瞬,又很快淡去。
周琅只听清楚她最后一句话,轻的像叹息:“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吗……”
-
翌日一早。
纪绣年跟颜以笙约在了羽毛球场打球。
颜以笙听她说过要去相亲的事,八卦地问:“怎么样怎么样,周末见到的那个合适吗?颜值怎么样,合格吗?”
纪绣年还没回答,就听见有人替她回答:“颜值吗?你觉得我算合格吗?”
“咦,周琅你怎么来啦,”颜以笙笑着跟她打招呼,“没问你呢,你的颜值还要问吗。”
周琅递了两瓶水给她们:“唔,可是她相亲见的人是我。”
“噗!”
颜以笙刚喝了半口水,几乎全喷了出来。
“你们…”
这是什么相亲遇到前女友的神奇戏份啊!
纪绣年声音淡淡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琅:“确实,她去我家了。”
颜以笙:“……这,我觉得我在这里很多余,要不我先溜了,你们慢慢聊。”
纪绣年看向周琅,还没说话,就被周琅打断了:“要一起打球吗?”
“不打了,我想休息一会。”
“好啊,那我继续跟颜以笙聊聊,昨天…”
“打。”
“好啊。”
周琅拿起球拍,发球,弹跳,接球。
满场羽毛球乱飞。
颜以笙在旁边观战,看的明明白白。
她小声嘀咕:“这该死的爱情的酸臭味…连打球都要给年年喂球。”
不过没打几球,纪绣年就停了下来:“我累了,不打了。”
周琅挑了挑眉:“也行。我刚好想说…那个,你昨天煮的粥…”
纪绣年:“什么?”
周琅顿了顿:“嗯…味道还…过得去吧。”
就是为什么只有一碗…真是太少了。
但也足以让她最后的迟疑全都消弭。
说完她侧过脸,深吸一口气:“…嗯,谢谢。”
手却悄悄攥紧了球拍。
纪绣年点了下头:“我厨艺一般。不必谢,举手之劳。你慢慢打,我上课先走了。”
周琅:“……”
没想到她会拿上次给她擦药时说的‘举手之劳’来回敬自己。
她站在原地看她慢慢走远的背影。
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抿了下唇,又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跑也没事,
是她要牢牢抓住的人。
她伸出手,指尖在她背影上比了比。
嗯,正好攥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