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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7(1 / 2)

一眼万年 孤海寸光 1924 字 2021-04-29

隔日早上从山上离开,原本约定的大巴司机临时有事,换了中巴过来,车不够坐了。

幸好那天过来时就有老师是自己开车来的,勉勉强强能挤得下。

周琅看向她,语气一点都没有商量的意思:“纪教授坐我的车吧。”

郝书游看了眼车辆安排:“正好,纪老师,你过去坐吧。”

纪绣年自然想拒绝。

可是方寻不由分说地挽起她的手臂,推着她过去:“去吧纪老师,你过去坐,我们这边少个人,也宽松一点。”

周琅含笑看着她,打开车门:“纪教授这么排斥跟我坐同一班车?”

纪绣年收敛情绪:“没有,只是觉得不方便。”

“很方便,刚好我的车很空。”

纪绣年没说话,多看了她几眼。

总感觉她身上有种不动声色的转变…近乎猎物到猎人的转变。

她弯腰坐进车里。

周琅也跟着进去。

“喝杯豆浆。”

一杯热豆浆不由分说地递到她手上。

今天早上起得太早,为了能及时赶回明川,大家都没来得及吃早餐。

“谢谢。”

“不谢,毕竟昨晚还没谢你。

“举手之劳。”

纪绣年喝了一杯豆浆,拉下眼罩,靠在座位上睡觉。

周琅笑着看她一眼。

而后转过头看窗外。

回到明川时是下午两点。

纪绣年要去办公室取文件,说要提前下车。

周琅点头:“那就去宁大,我正好也有东西落在那边了。”

车在学校门口停下,她们步行进去。

风很大,气温也低。

今年天气很奇怪,下过雪后温度回升了,竟然飘起了小雨。

周琅拿了一个文件袋,瞅着纪绣年出门,正好蹭了她的伞,理由很直接:“我没带伞。”

外面还在下着雨。

两个人沉默着往前走。

纪绣年撑的伞,伞面斜斜的只打给她,自己淋湿了胳膊。

周琅盯着湿漉漉的伞面看,忽然说:“把伞给我。”

纪绣年一怔:“嗯?”

周琅不再说话,伸手去夺她的伞,碰到她冰冰凉凉的指尖。

纪绣年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一退,于是将伞交给了她。

连碰一下都不让。

周琅抿了下唇。

又恍惚想起,以前纪绣年也会这么给她打伞。

下雨的时候,她们撑在同一把雨伞下,走过学校的梧桐大道。

她那时偶尔会觉得纪绣年太安静了,可是每次冬天刮风的时候,安静的女孩子总会抓住她冰冷的手,放到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有时候她想,这样就很够了。

她爱的更多一点也没事。

可偏偏有时候又不那么容易知足。

那时候她们出去玩。

纪绣年戴着帽子和口罩,在旁边看着她被搭讪也不生气,态度平静的好像根本没那么在意她。

她那时总会想。

纪绣年是不是根本就没那么喜欢她。

回想起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周琅笑着摇了下头。

正好走到校门口,她把伞还给纪绣年:“谢谢,我先走了。”

有的问题,从过去到现在,始终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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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站在路边。

一辆银白色汽车停下,车窗摇下。

段嘉亦下车,笑着摘了摘墨镜:“纪教授,周末给你家里打了两次电话,你都没接,只能直接来学校找你了。”

纪绣年神色淡淡:“周末出去了,刚回来。有什么事?”

段嘉亦做了个请的手势:“介意到一家咖啡厅聊聊吗?”

纪绣年:“路边就有一家。”

段嘉亦笑了笑:“好啊。”

他身姿挺拔,举止绅士,为她拉开玻璃门,为她拖开凳子:“请坐。”

纪绣年始终淡淡的:“不必对我献殷勤。”

“不,对每一位美丽的女士保持绅士风度,那可不算献殷勤。”

“谢谢,你只有十分钟。”

段嘉亦收敛笑意:“我来找你谈谈我儿子的事情。”

“抱歉,”纪绣年认真纠正他,“是我的儿子,他跟我姓纪,法律意义上也是我的儿子。”

段嘉亦从善如流的改口:“是,可是血缘意义上他是我的儿子。我想接他回家。”

纪绣年淡淡一笑:“既然你知道他在我这里,你就该知道,只要我不点头,谁都不能带他走。”

段嘉亦点头:“我确实不想得罪你大哥江蔚。”

纪绣年静静看着他。

隔着热咖啡升起的袅袅白烟,她看到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依稀想起第一次见面是他和好友清然的婚礼…最后一次见面大概还是清然去世的时候,这个一向风流潇洒的男人满脸狼狈,在医院痛哭,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

她开口:“可你以前不要他。”

段嘉亦笑了笑:“因为他,清然不要我了。那时候我们闪婚,清然意外怀孕,我不喜欢他,清然坚持要留下他,后来我们离婚了。我到医院的时候…清然已经过世,我没有心情,顾不上他。”

“安扬长大了,也可以选择不要你。”

段嘉亦点头:“我承认以前是我的错。可是现在,是你不想他回来,还是他自己不想回来?你可以确定他真的不想回来吗?我们听一下他的意见怎么样?”

纪绣年没说话。

片刻后她看了眼时间:“十分钟到了,我走了。”

段嘉亦坐着没动。

他知道,刚刚那句话,纪绣年听进去了。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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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周琅刚进办公室,乐城走进来,低声说了几句。

周琅笑了下:“他行动还真的快。”

如果说上次给了一块地给竞争对手只是一次警告,那这次又算是什么呢?

不过她问心无愧,自然也不怕人来查什么:“叫以凝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傍晚薛以凝才回来,直接去找她:“我们之前中标的一个项目,现在给别人了。”

“给了什么理由?”

“说我们的财务账目不清楚,让我们找外部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