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琅把车锁上:“嗯,刚到。”
她目光在她身上一瞥而过,落到她手腕上,那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段嘉如感觉她的神情有些怪,“我今天穿错衣服了吗?”
周琅笑了笑,眼神有些深:“没事,进去吧。”
她没那么急躁,在没证据之前,一切都要如常。
段嘉如跟郝书游聊天,周琅跟她分开,走向一旁,跟负责拍摄的工作人员聊了起来。
“这边,这里光线不好。”
她绕场转了一圈,眼前有些发晕,昨天早上就低烧不退,刚开车贪凉吹了点冷风,现在头晕脑胀,倒没别的症状。
她别过脸,轻轻咳嗽几下。
“要纸巾吗?”
纪绣年递了两张纸巾过来。
周琅接过:“谢谢。”
她当然想问那只镯子的事情,但此刻此地明显不适合问,更何况她不知道纪绣年是否清楚这件事,于是忍住了:“你到旁边休息吧,我看这里的光线和角度都有问题,得让他们调整一下。”
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工作吸引过去:“这边,再开一盏灯,那边那盏关掉。”
纪绣年站在原地没动,看到她鬓边碎发被汗水打湿了。
室内暖气开得再足,应该也不至于流汗。
再仔细看,脸颊上的红分明不像是化妆的红。
不远处,段嘉如笑着叫她:“纪教授,现在需要你配合拍摄了。”
纪绣年走过去:“要开始了?”
“还要一会呢,”段嘉如正看着周琅,笑着感慨:“她总是这样,这么喜欢给自己揽事,但是什么都做的很好。”
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亲昵和骄傲。
“可这不是段总负责的事情吗?”
“是啊,”段嘉如眼眸弯弯,笑着看向她,“那她可能是想主动替我分担吧。”
纪绣年语气淡淡:“所以你在这里闲聊,让她在那边忙碌?”
“你…纪教授怎么这么说?”
“我说错什么了吗?”
纪绣年一向温和沉静,从不说一句重话,此刻声音依旧平静宁和,却也因此更显嘲讽:“段总没做自己应做的事,这是什么值得就骄傲的事情吗?”
她连她生病都不知道,还在得意什么?
段嘉如:“你这么说…”
纪绣年不愿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算了,她不想评价别人的所作所为。
段嘉如停在原地,生气之余有些不解,忍不住喃喃自语:“奇怪…之前不管怎么样她都不生气,今天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周琅正在指挥一个助理做事,被人拍了下肩膀:“你到旁边去。”
她平时最不喜欢工作时被人打扰,回头见到她,也不生气:“怎么了?”
纪绣年:“我对这里比较熟悉。我来安排。”
“可是…”
“你过去。”
周琅挑了下眉。
她竟然从纪绣年平静的声音里听出了命令的口吻,罕见地带着火气。
谁能惹纪绣年生气?
她甚至觉得很新奇,但很果断地一点头:“好。”
纪绣年很快开始安排一切。
周琅坐在旁边,靠着窗,差不多睡着了。
恍惚间感受到有手掌在她额头上一触而过。
掌心温热,指尖微凉。
她是被纪绣年叫醒的。
醒来时鼻尖还有一阵淡淡的清香,定睛一看纪绣年站直了,近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周琅笑:“我好像睡着了。”
纪绣年没笑,神色说不上愉悦,将一个塑料袋放在她旁边,离开了。
周琅打开塑料袋,自言自语:“这是什么……”
“唔…感冒药。”
周琅愣了一下,忽然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干净,柔软,余温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