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治深知自己的黑泥程度,更知道和自己同等智慧的人大概都是什么样子的,有如森鸥外那般黑白相交的夹心货色,又有如费佳那般白切黑的混浊货色……乱步先生那种赤子之心的人才是最罕见的。
若是没有社长在,大概乱步先生也不会依旧保持那颗纯净不受污染的心灵吧?
和泉青云也是罕见的聪慧之人,有着我从未见过的温雅,和那些小时遇见的虚假温雅完全不同,他的温和是由内到外的,而不是用金银珠宝嵌在外表,更不是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
他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和泉青云,仿佛透过对方的躯壳,去瞧见里面那朵璀璨的灵魂之花。
“怎么了?”落下棋子,和泉青云觉察到宇智波治的目光,疑惑地歪头,“是累了吗?”
他瞧了瞧窗外的天色,明月当头,星辰点缀,烛火通明的游廊上武士们还在驻守,侍从们也无一不垂眸伫立,远处的钟声敲响,提醒他此时已至子时。
“子时了啊……”和泉青云放下了手下的棋子,将棋盒收入柜中,浅笑着,“明日再下,先睡吧。”
宇智波治摇了摇头,他还是很清醒的,不太想现在睡觉。
可惜他现在只是个五岁小孩,反抗无效,被和泉青云硬抱起来,放到了卧榻上,强压着枕上玉枕,盖上被子。
和泉青云就坐在卧榻边,轻声地唱着洛水城长久流传下来的歌谣,声音轻柔,韵味十足,飘忽的心也随着韵律逐渐缓下步伐。
宇智波治纵然精神依旧激昂,但身体早已疲惫,在这歌声中,缓缓闭眼,落入到沉睡之中。
“好梦。”手指拂过宇智波治的刘海,和泉青云思索片刻,还是没有如过去母亲对自己做的那般,为宇智波治落下晚安吻。
他起身披上羽织,重新回到书房中,与大批文书浴血奋战。
次日的光晕透过纸窗落入到房中,化为几块光斑,其中一块落到了卧榻之上,给沉眠的小孩带来了些许暖意。
迷迷糊糊地蹬了一脚被子,宇智波治一个翻身,反手就把被子压在身下,嘟囔了一句什么,畏缩着继续睡在卧榻的深处,企图以此逃离光芒的照射。
门扉处传来烦人的敲声,大和管家温吞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世子,该起了。”
“唔呜……”宇智波治蹭了蹭怀里的被子,手一挥,险些直接一个水弹打出,幸好他力量运转起来的那一刻猛地醒来,停下了力量的调动。
回忆起自己来到城主府的事情,他这才清醒了过来,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地思考起翘课的可能性。
然而,他发出的声响有些大,门外的大和管家明显意识到自家小世子已经醒来了,打开房门,挥挥手,一群侍从附庸而上,把宇智波治从卧榻上扶起,为他梳洗打扮。
只需要抬起双手做一个换装娃娃的宇智波治还有些迷糊,看他这往后倒的模样,很显然是想要再回去睡一觉。
好不容易把小世子打扮好的大和管家岂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连忙打了一个眼神,示意侍从们簇拥着小世子到餐厅去。
坐到餐厅的坐垫上,宇智波治盯着眼前的早餐,再看看已经在处理事务的主位上的和泉青云,总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喝了一口味噌汤,他拿着筷子碾了碾盘子里的鱼肉,嘟囔着:“要是再咸点就好了~”
看了一眼宇智波治,和泉青云忍不住笑了,“你这孩子,和我相处久了,倒也是有些放开了。”
被和泉青云这么一说,宇智波治的身子不由得僵了一下,确实,自己以前可没有这么随性的,甚至早上还在一群人的目光注视下赖床……
他瞥了一眼和泉青云,别开了脸,所以说,肯定是这个家伙的奇怪气质导致的,我居然不像我了!
好吧,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我平时不逗中也的时候,在家里也是这样耍赖撒娇的,那个时候中也会非常乐意照顾我呢~
咬着筷子,宇智波治狠狠地想着,猛地听到自己口腔里发出一声轻响,他的动作一顿,只觉得一阵刺痛从右上牙齿传来。
一向不喜欢疼痛的他立马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舌头探了探那个位置,触及了摇摇欲坠的牙齿,宇智波治的脑海里砰的一下炸开了炸弹,大感不好。
未等他做什么,和泉青云便察觉到他的异样,放下文书走过来,抓住宇智波治的下巴,扒开他的手,强迫他张嘴,自己细瞧了起来。
看到那颗只剩一边黏在牙龈上的牙齿,他笑的可开心了,揉了揉面露不悦的宇智波治的小脑袋,感慨道:“我家清辉也到了换牙的时间了呀~”
见宇智波治还是不太开心,他又问道,“等它掉了,我就拿个盒子收起来,这可是清辉长大成人的标志啊~”
宇智波治眼神锐利,疯狂摇头。
这种黑历史怎么可能让你留下来,万一以后中也拿来嘲笑我怎么办?而且,我的成长根本不需要换牙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