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刚刚他画的那个东西是救人用的?”
“不一定哦。”外科医生说。
“不过没有感觉到恶意。”冷血客观评价。
钢琴师也分析道:“否则他完全可以在时间暂停的时候砍下我们的头颅,也不必特地折回来给中也也画一个印记。”
“唉,那个东西画都画了。”呆瓜鸟夸张的叹气,“又是首领空降下来的人,我们还没办法拿人家怎么样,也只能当做无事发生了吧?”
“不过他要救我们……”呆瓜鸟收起故意夸张的表情,奇怪的嘟囔。
“为什么呢?”因为身份特殊,很难被盯上当成刺杀目标的公关官疑惑:“我们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性命危机吗?”
他是国际上都小有名气的明星,再加上他特殊的异能力会完全收集,并公布出刺杀他的敌方信息。所以,公关官是大家默认的不可伤害对象,他自己也很难想象到有谁要杀他,还能连带着强大的同伴们一起。
“多少还是注意点吧。”中原中也不自在的压下帽檐:“太宰那家伙最近好像在偷偷摸摸的做些什么,大概最近横滨会有些不太平。”
“太宰君都忙碌起来了啊……”钢琴师感叹,“那确实值得重视。”
首领的“怀刀”,虽然只是港/黑内部流传的一句戏言。却也相当准确的表达了太宰治在港口afia的重要地位。
如果不是太宰治资历稍微还差点,钢琴师毫不怀疑他会先自己一步成为干部。
毕竟是可怕的太宰君呢。
港口黑/手党里都被恐惧着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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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球酒吧里年轻会的交流压下不提。
另一边居于矮山上的庄园里。
“雾理前辈——————”
踏风而来的竹叶青如同归林的鸟儿一般扑向黑发少年,像个炮弹一样砸进了百夜雾理的怀里。虽然看起来很莽,单实际上雾理感受到的力度就像一阵风吹过来,一片叶子轻轻地撞进了雾理的怀抱。
“竹叶青好久没见到你了,竹叶青好想好想雾理前辈啊!太久没有雾理前辈的光辉照耀,竹叶青就像失去了阳光,感觉这个世界都没有光辉存在了。果然雾理前辈才是这个世界的太阳,如果没有雾理前辈,这个世界将一片漆黑。”
“啊啊……是雾理前辈的体温。”一把抱住本体的竹叶青感叹:“多么温暖,有不会太过灼热。不愧是雾理前辈,这个世界如此冰冷,那些愚昧的人完全不能理解这种温暖,只会像冰冷的刀锋一样互相攻击。啊……果然这样雾理前辈才能拥有这样的温度,只要触碰过就不想放手。”
“雾理前辈……啊,这美丽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锐利的破开一切迷雾,为这个世间带来真理……”
惯例的一波真挚赞美后,竹叶青兴致勃勃的继续埋在少年怀里,汇报刚刚的任务成果:
“雾理前辈,任务我全部完成了哦,竹叶青是不是好棒!”
“就算是那个不能用「时间」的特异点,竹叶青也想到了办法。绝对可以保证雾理前辈的计划完美执行,不会出现意外情况的。”
“雾理前辈那么完美的剧本,那比上帝的命运之书还要令人惊叹。我,我想要看到它的上演……”
“所以,所以……”
“我绝对不会拖后腿!我会为雾理前辈准备好一切……”
“雾理前辈……”
湿漉漉的琥珀眼睛像一汪清泉,清澈的眼底满是孺慕之情。
像是纯然天真的小动物一样,竹叶青特地矮下身子在百夜雾理肩头颈脖嗅嗅蹭蹭。然后以这种姿势委委屈屈的抬头,狗狗眼撒娇地望着少年。
“雾理前辈……”
“可以夸夸竹叶青吗?”
青年头顶的呆毛激动地转悠起来,让百夜雾理充分感受到他的渴望和愉快。
想要夸夸。
明亮的杏眼闪着光,兴奋的脸上写满了这四个大字。
夸夸!!
“好哦好哦~”撸马甲专业户百夜雾理,用他撸过无数次各个马甲的醇熟手法,娴熟地拍拍大狗狗一样的小竹子:“做得很好,竹叶青。”
“嗯!”竹叶青猛地点头,手上还是扒拉着本体不放:“雾理前辈的声音也还是如此美妙,宛如来着天界的圣音……不,我不应该这样说,那种东西完全配不上雾理前辈的话语。雾理前辈的话语,是我们前进的道标,是世界所必须遵从的指令……”
“雾理前辈……”
“给我从主人身上下来!”旁边的人头马上前,从百夜雾理身上撕下来今晚第二个人形挂件。
“不准得寸进尺!”
“人、头、马!”被撕下来的竹叶青反手就是一拳,“上回你用「空间」隔开我和雾理前辈的帐我还没找你算!”
“你不要以为隔开我和雾理前辈你就能得逞,我才是雾理前辈最宠爱的孩子!就算你耍手段也没用!”
“哈?!”对同样的成年体,还是他最讨厌的「时间」竹叶青,人头马也毫不客气的打了回去,拳拳到肉:“你在说什么鬼话呢?这么大个人了,还和那几个小鬼一样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吗?”
“要说小鬼,你才是吧?!”竹叶青虽然是病弱人设,但无论是体术还是战斗技巧都不会比其他马甲逊色,甚至因为会中华武术的原因,还可能更胜一筹。
“大家都在外面为雾理前辈奔波,只有你还躲在雾理前辈身边——这一个月你都没去做过任务吧?”
“呵,你不就是嫉妒我可以待着主人身边保护主人。”人头马嘲讽脸,“你能吗?”
“哦~你不能。毕竟你太吵了,会打扰到主人休息。”
“才不会!!!”竹叶青气急败坏,“才不会吵到雾理前辈!我还会医术,我才比你更合适待在雾理前辈身边照顾他!”
虽然可以直接扭转时间治疗,不过竹叶青还是去学了医术,为了更符合人设。
但不管竹叶青怎么说,反正现在就是被百夜雾理安排在身边照料生活起居的人头马,天然占据吵架优势:“那又怎样?难道你要说主人的安排不合适吗?”
硬了,拳头硬了。
被一针见血堵了回来的竹叶青无话可说,暴怒的从袖子里甩出各种精巧的医疗器械。像暗器一样天女散花地对准人头马,从四面八方围绕着,让人头马避无可避。
这种攻击虽然如同天网无可避免,退无可退,但对掌握「空间」的人头马来说也不过小菜一碟。男人划开空间,轻而易举的离开了包围圈,出现在竹叶青另一边。
然后被一拳砸到脸上。
“呵,和你打过这么多次,你那点套路还以为对我有用吗?”和人头马常年见面就打的竹叶青,早就摸清楚了人头马开空间的波动,提前就准备好了攻击。
被锤得翻了个跟头的人头马抹了把脸:“确实好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那我也稍微认真点吧。”
男人的微笑还是那么标准,如同最优秀的英伦管家,嘴角是比标尺衡量都要精准的弧度。他的气质却逐渐狂放不羁,就像被放出笼的野兽。挣脱所有世俗礼仪的束缚,一点一点的,释放那头强大无比的凶兽。
他可是烈酒之王啊。
为了主人他可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他可以压抑住他狂烈的,风暴般的内心。
为了留在主人身边,成为他最合适的贴身执事。人头马压制住所有不合适的情绪,隐藏起所有不合适的性格。
在雾理身边,他就是那个彬彬有礼的标准模范执事。
但人头马的本性,确实是爆裂的,狂野的,放荡不羁的。他是一匹时刻愤怒着的野马,却心甘情愿的把缰绳套上了脖子。
把一切交给百夜雾理,一切为百夜雾理而生。
默默忍受那颗「暴怒」之心的煎熬。
他为本体分担的,便是这份不会熄灭的「暴怒」。
“路易十三。”
一直坐旁边喝茶看戏的百夜雾理喊出了独属于男人的昵称。
人头马周身咄咄逼人的焰火迅速降温:“在,我的主人。”
刻意强压下的情绪让他有些喘息,不过男人还是努力克制住声音的颤抖,因而声音有些暗哑低沉。
“不可以放出来哦。”
少年的声音还是那样不起波澜,冷漠却带着抚平心灵的魔力。
“是,主人。”
那份「暴怒」不是可以随便放出来的东西。
那是百夜雾理为世界承担的“罪”,是人类恶念的集合体。
那些人类……明明就不值得主人为他们这样做。
“这是我的责任。”
感应到人头马内心的不岔,百夜雾理温和的说,一边说一边招呼这两个一见面就大打出手的倒霉孩子过去。
一左一右,一手一个。
少年指尖溢出银白的光点温柔的落在他们伤口处,轻柔地抚平了那些他们不以为意的伤痕。
“这是我们身份必须要背负的东西,是支付的代价。”
“虽然这样说好像有点假惺惺的,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们。”
“感谢你们的分担,可以更加爱惜自己一点哦。”
这些分/身都是百夜雾理不同时间段的状态特化,因为世界的恶意,被赋予了一些奇怪的属性。不过不妨碍他们的本质都是「百夜雾理」,没有谁比他们自己更了解“他们”。
就像有的人某些时候真的会讨厌某个时间段的自己一样,除了本体,“雾理们”也是发自内心的互相讨厌着。
就像代表着因某些事而“愤怒”的时间段的人头马,讨厌代表“最初”的玫瑰朗姆的天真盲目。代表充斥着“怨憎”时期的竹叶青,厌恶人头马的偏安一隅和违背本性。
而无论哪个时期的百夜雾理,都会潜意识的无视自己的痛苦,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连本体也不可避免。
“明明是雾理前辈更不爱惜自己。”竹叶青难得反驳本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