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汀:……
“你要是闲的没事干,可以请个假,接嫂夫人回家。”
“啊?”
“有她管着,你总不至于一张嘴就得罪人。”
“呃……”
申百户看着少爷,一脸踌躇,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看着难受极了。
叶白汀:“放。”
申姜赶紧道:“我昨晚没去给你端茶,直接溜了,你没生气吧?”
叶白汀一脸看傻狗的怜悯:“给你机会,不就是为了让你溜?”
“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那就别说了。”
“不说我憋的慌!”
“那你还问什么?”
“我吧……”申姜凑上来,小声道,“其实跑路前,还是偷偷瞧了一眼的,你跑回暖阁,好像跟指挥使生气了?指挥使没脾气的跟过来,多少有点可怜……”
叶白汀横眼:“你觉得我在吊着他?给他委屈受?”
申姜眼珠子乱转:“也不能这么说……”
叶白汀哼了一声,他就知道,申姜看起来粗枝大叶,实则心细的很,就从他画现场图的工夫就能看出来,所有事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不说,仇疑青对他的感情,这个百户比他都早知道,就是脑子不灵光,想不透更多,还以为他们闹别扭,试图圆说呢。
他知道申姜在担心什么,再怎么拐着弯的提醒,也是希望两个人好,可傻大个不明白,谈恋爱的事,怎么能叫着吊着呢?又怎么知道,被吊一吊,仇疑青会难过,而不是爽歪歪?
“我这人呢,不爱受委屈,”白白听慢条斯理捧茶,“跟我好,就得照我舒服的方式来不愿意……就滚,懂?”
申姜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懂……”娇少爷么,怎么会没点小脾气?而且少爷又没找别人,吊着指挥使就吊着呗,两个人的事,爱怎么玩怎么玩,就是,“少爷想气指挥命名时,能不能给小的发个信号?”
叶白汀眼白睨过来:“嗯?”
申姜眼珠子转了转:“少爷开恩啊!百户也不容易,百户经不起这么操练这么造啊,指挥使的拳头一般人真熬不住,少爷性子好,知道体恤下面,仇疑青不行啊,他一不高兴,就拉着我们使劲练的!”
“行了,少爷知道了,”叶白汀想了想,“昨晚没喝好,算我欠你一顿酒,改天补上。”
“别别,暂时不要了,大家都挺忙的……”申姜扭头就跑,昨晚的酒桌经历,他可不想再来一回了!
“站住。”
申姜胆战心惊的回头,看到少爷的脸逆着光,有点点可怕:“怎,怎么了?”
叶白汀:“仇疑青去哪了?”
原来是问这个,申姜松了口气:“应该是进宫面圣了?不过指挥使今天大概有点忙,穆郡王意外去世,府里挂白,他大约得去一趟,回来……怕是得过了午时了,少爷别等他吃午饭了。”
“知道了,滚吧。”
叶白汀倒也没有很想念仇疑青,就是感觉有些无聊,突然的情感变化打乱了往常的节奏,手里的植书都有点看不下去。
他对待工作一向严肃认真,少有这种注意力不能集中的时候,知识摄取效率极低,干脆扣了书,也不看了,带着狗子去院子里玩。
天气还不算太暖和,地面上却没什么冰了,院子也没有那么光滑,叶白汀收了狗子的小车车,避免哪天自己在一个不注意坐上去,狗子拉着就费劲了,他拿来小藤球,和狗子扔着玩。
小藤球做的精致小巧,比比还不如他的拳头大,外表用结实的藤条编的,不怕咬,球心里面,放了个小铃铛,落在地上响声清脆,相当悦耳。
游戏也很简单,就是他把球扔出去,或高或低,扔出去的那一瞬间,狗子就嗖的跟着蹿出去,追上小球,然后纵身跃起,叨住,再啪嗒啪嗒的跑回来,把球递给他,他再接着扔。
无聊的小游戏,狗子却乐此不疲,玩的可开心了。
叶白汀看着,也相当减压,尤其狗子每次蹿起来的动作表情,真的,他就是少了一架相机,不然拍出来,绝对好玩。
一人一狗玩的挺好,狗子相当厉害,一个球都没漏接,叶白汀再次往远处抛球时,突然后面有了哨令,叶白汀不太敏感,狗子却非常熟悉,这是任务哨令,有活儿了!
它下意识收住腿,往就后面跑,想起来不对,只来得及扭头朝叶白汀叫了一声,整只狗就跑没影了。
叶白汀:……
你走可以,可这球已经扔出去了,砸到人怎么办,他这胳膊腿,完全控制不了啊!
他刚要大喊提醒,让院子里值守的锦衣卫注意,就见一个身影旋翻而至,优雅落地,一只大手伸出,稳稳接住了球。
衣青肩宽,腰韧腿长,正是仇疑青。
叶白汀都没反应过来,怔了怔,声音有点慢:“你……怎么回来了?”
仇疑青握着小藤球,缓步而来,似闲庭信步:“难道不是你见我过来,方才扔的球?”
神情十分正经,话里却满满都是调侃之意。
叶白汀品了品,这才想起古代有个扔绣球的传统,故意把球往某个人的手里扔……可不就是心仪的意思?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调戏了一把?
少爷稳住了,淡笑道:“到底是指挥使,见多识广,联想丰富。”
仇疑青干脆也不要脸了,越走越近,声音越压越低,最后到了叶白汀耳畔:“也要多谢小公子……青睐抬爱。”
谁抬爱你了!
大白天的,院子里人也不少,叶白汀到底要脸,没接这话茬,转身往回走。
仇疑青就慢悠悠的跟过来,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小藤球在他手上,每走一步,晃动的声响都十分明显,和自己手腕上的小铃铛一样,交相辉映,让人不得不在意。
叶白汀看着手上的小金镯,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仇疑青是不是送他这个东西的时候就……
呵,闷骚的狗男人。
纤长手指推上暖阁的门,叶白汀想起申姜的话,问:“指挥使不是——”
“叫我什么?”仇疑青按住了门。
叶白汀眨眨眼:“指挥使?”
仇疑青微微倾身,将人禁锢在门边:“某人昨晚……可不是这么叫的。”
叶白汀耳根有些红,却也不想服输:“你确定我现在叫了,你受得了?”
仇疑青手上一顿,眸色微深。
叶白汀推开门,进了屋:“说吧,突然回来,出了什么事?”
仇疑青眼神专注的看着他:“你与我同去。”
“同去……那位穆郡王的丧仪?”
“嗯。”
“为何?”叶白汀问出来,才发现对方眼神有些过于深邃,还不是冲着别的,就是冲着他,“真的出事了?”
“无事。”
仇疑青摇了摇头,眼神仍未离开:“少了你,我不习惯。”
不习惯个屁……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少来卖惨!
叶白汀知道对方就是故意的,在撩他,他还是没出息的红了耳根。
“我很忙的,没空。”他胡乱指了指桌上,那里有他扣下的植书。
“真不去?”仇疑青声音略低。
“不去。”
“确定?”
“确定。”
“那就没办法了。”
仇疑青突然伸手,将叶白汀抱了起来:“北镇抚司公务,需得仵作先生陪本使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