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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希见纪尘跟穆殷耳语几句后,轻车熟路的转身往府里走,如同回家般自然随意,心脏不由寸寸往下沉,双腿重的抬不起来。
她好像猜到了什么,又不敢确定,或者下意识的不想确定。
回到府里后,阿七把李希扔在了柴房,然后欢快的跑去问厨子今天吃什么,他噘嘴揉着肚子,白净圆润的小脸皱巴在一起,“我快饿死了。”
厨子们都疼他,见阿七这幅憨态可掬的样子更是笑个不停,虽说还没开饭却先给他撕了个两只鸡腿,由他坐在门口吃。
“要给柴房里的那位送饭吗?”到了饭点,有下人过来询问。
阿七歪头唔了一声,“不给吧,主子又没说要给她吃喝。”
他说完又摇摇头,纠结道,“但主子也没说不给。”
阿七站起来,捏着快啃完的鸡腿说,“我去问问主子再做决定吧!”
他往主屋走,阿九跟阿六难得有时间相聚,姐妹两人坐在院中石桌旁喝酒说话,远远瞧见阿七过来,阿六朝他招手,示意他来喝两杯。
“可我有事情要问主子。”阿七神情挣扎,在美酒跟问话之间左右徘徊。
阿六不知道想起什么,眼里不怀好意的露出笑意,竟开始撺掇阿七去敲主屋的门,“正事要紧,阿七你快去,别耽误了事情主子回头生气。”
穆殷跟纪尘回府到现在怎么都快一个时辰了,这期间两人一直待在主屋里面没出来,连晚饭都没叫。
阿六这时候鼓动阿七去敲门,分明是存了想看热闹的心思。
阿九闻言横了阿六一眼,放下酒壶朝阿七走过去,“别听她的,不然主子更生气。”
她把阿七拉到桌旁,将桌子的下酒菜端到他面前,“坐这儿吃你的。”
阿七狐疑的扭头往身后主屋的方向看,凑头小声问阿九,“主子跟主君怎么还不出来,是睡了吗?”
“哈哈哈是睡了,肯定睡了。”阿六差点笑出鸡鸣声,跟阿九说,“下次谁再说阿七孩子心性,我阿六第一个不服!”
谁说他不懂,这不是懂的挺多吗。
阿九,“……”
阿九脸上露出危险的笑意,垂眸看着手中酒盏,“啪”的声捏碎!阿六脸上的笑瞬间凝固,立马怂了,安静的趴在桌子上小口抿酒。
两个人暗中的较量阿七根本看不出来,他将鸡骨头搁下,低头去喝阿九酒壶里的酒。
阿九眼皮耷拉着,垂眸掏出巾帕擦拭手指上的酒水,也没阻止他,而是重新开了一壶,背靠着石桌,拎着酒壶抬头看头顶月亮。
如今天依旧黑的很快,刚才还蒙蒙亮呢,这会儿已经全黑了。
由她们三人守在外头,倒是没人过去打扰主屋里的穆殷跟纪尘。
对于纪尘来说,哄穆殷属实有点费脸皮。
他坐在浴桶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上去,站在衣架旁擦干身体的时候,必不可免的看见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哪怕颜色已经淡去,可依旧有痕迹,尤其是腰腹处,低眼就能看见。
刚才还怦然乱跳的心脏渐渐沉寂下来,脸色热意褪去,沉默的拿过中衣穿上。
若是这十年间没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他是否会像闺阁里的那些男子一般,养出娇嫩无瑕的皮肤?
多想无用,纪尘敛下心思,神情淡漠,垂眸将身上中衣随意一系,抬脚往外走。
穆殷懒洋洋的披着衣服靠在床头等他,手里拿着刚写完的折子,慵懒又贵气。
穆戚死了,穆殷作为边疆主帅以及她的皇姐,自然得对这事有个交代。
所以她随意抽了个时间,写了封折子,明日找人送往京城,态度相当敷衍。
穆戚来的时候,老五就该想到她这次有去无回。
听见纪尘出来,穆殷漫不经心的抬眼朝他看过去,本是随意一扫,谁知道却移不开视线。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人越美。可这会儿外头还有光亮,没到掌灯的时候,纪尘就已经好看的让人呼吸发紧了。
他肩薄腿长穿着身简单的中衣亵裤,显得身形修长清瘦,尤其是衣襟微开,半露半遮出来那截锁骨更是勾人心弦,让她想用力扯烂那薄薄中衣,往下看的更多。
纪尘身上带着氤氲水汽,眼尾被熏染的泛着红晕,平白为这张清冷的脸增添了一抹妖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