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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听瑟呆住,压抑着已经溢到嘴边的惊呼。
看上去已经有几个月大的猫似乎有点紧张,“喵呜”一声后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嘴巴,鼻子也因此变得更粉了。
它耳朵动了动,往后撇着,雪白的长毛蓬松得像一团云,脸上是漂亮的古典虎斑纹,纹路深浅不一。
这是一只山猫布偶。
“好可爱……”她心化成了一团,对这种毛茸茸的漂亮小生命没有任何抵抗力。
“这是一只六个月大的小母猫,体检、疫苗、驱虫和绝育都做好了,一会儿会有人把生活用品送上来的,您不用担心。”
谈听瑟敏锐地从对方的话里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这明明就是一只刚从猫舍买来的宠物猫。
“那它的名字呢?”
“还没有名字,您可以自己给它取一个。”
送猫来的年轻女人又细心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才离开,留下公寓里一人一猫无声相对,彼此大眼瞪小眼。
从理智上来说,谈听瑟知道自己是不该把这只猫留下的。陆闻别这种人怎么可能在异国突然想着养宠物,还是让她帮忙养几天,一看就是“心怀不轨”。
但是……理智在这只小猫咪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反正只是帮忙照顾,到时候还给它原本的主人就好了,而且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不管怎么说猫是无辜的。
猫本来就胆小,刚才它可怜巴巴缩在笼子里的样子一看就吓坏了,再原路折返回去多折腾啊。
谈听瑟越想越坚定,也越有留下它的勇气。
只不过刚才看着格外胆小的猫,踏出航空箱后竟然没往桌下床下钻,而是四处巡视了一圈,又回到她腿边“喵喵喵”的叫个不停。
“你干嘛呀?”她放轻了声音,兴奋中又有点无措。
它毛茸茸的大尾巴晃悠过来,轻轻拍在了她光.裸的小腿上,“喵呜。”
谈听瑟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弯腰将猫抱进怀中,臂弯里温热柔软的触感让她想小声尖叫,内心最柔软的一面全都被激发了出来。
她一直喜欢猫,但小时候父母不准养宠物,这几年在巴黎独居后可以自己做决定了,但又怕自己照顾不好,所以一直没能下定决心,反倒是养猫的知识了解了不少。
现在……
她抱着猫,目光飘忽着落到了一旁的手机上,最终还是伸手拿了起来。
怀里的猫好奇地仰起头嗅了嗅,然后又在她怀里摊成了一张毛毯。
谈听瑟紧张又忐忑地拨通了某个电话号码,那边的人很快就接了起来。
“喂?”她试探着轻声道,一出声才猛然发现语气一时没换过来,跟对着猫说话时一样软,赶紧慌乱地清了清嗓子,刻意**地道,“你……猫是你送来的?”
“猜到了?”陆闻别声音里隐隐带笑,“嗯,是我。”
“你为什么会突然养猫,不能回国内再养吗?”她问题一个接一个,“而且猫舍可以多留几天的吧?真想找人照顾怎么会找不到人?”
“你不愿意?猫让人送回去了?”他故意问。
“……猫太害怕,送来的人打开笼门之后她就钻进房间躲着不肯出来,我只能暂时留下。”谈听瑟硬着头皮撒谎,还咬重了‘暂时’两个字,“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国?还是快点来把猫接走比较好。”
说完,她心虚地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猫,小猫回应她似地“喵呜”一声。
软绵绵的叫声传进听筒。
电话那头的人好整以暇,“它在你怀里?”
谈听瑟立刻心虚地反驳:“没有!”
“喜欢吗。”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我不喜欢猫,喜欢狗。”她下意识撒了谎,“而且这是你的猫,跟我喜不喜欢没关系……但起码的责任心我还是有的。如果你真的找不到别人帮忙,我可以暂时照顾她。”
“为什么?”
“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陆闻别若有所思地看着车窗外。不管是从前初见的那几面,还是后来一次次的相处,她的许多表现都和猫的特性有相似之处。
谈听瑟绞尽脑汁地想着,“狗可爱又热情,信任人、依赖人,也值得主人信赖。不像猫,骄傲不肯亲人,人们也根本猜不透它们在想什么。”
陆闻别半晌没说话,好一会儿才慢慢道:“这不像是你会回答的话。”
“不要说的像很了解我一样。”谈听瑟心里一跳,慌张起来。因为他猜的没错,刚才说的那些并不是她的本意,只不过是为了跟他唱反调而已。
不对,她为什么会跟他闲聊这些?他们之间是会聊天的关系吗?
忽然,他开口道:“但愿现在了解还不晚。”
谈听瑟一怔,装作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我说了,这是你的猫,我喜不喜欢都不重要。”
说完又怕他继续把话题深入下去,话锋立刻一转,“刚才你还没回答我,你什么时候把猫接走?还有,它叫什么名字?”
“我至少还要在巴黎待一周。”陆闻别不紧不慢地回答,“名字还没来得及取,你决定吧。”
“你才是猫的主人!”
“那我拜托你?”他好笑道。
谈听瑟耳朵一热,像有飞溅的火星落到耳廓上,激得她颤了颤,下意识把手机拿远。
男人说不清道不明的语气钻进耳朵里,让她恍然想起了浴室里的热雾气,模糊了一整面玻璃,有种潮湿而隐约的暧.昧与纵容。
像哄一个孩子,但……更像哄一个女人。
谈听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匆忙终结话题,又是怎么挂断电话的,总之回过神的时候整个人已经仰躺在了地毯上,怀里的猫早就轻巧一跃,不知道钻到哪儿去了。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无比清楚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又被牵着鼻子走了,就因为一只猫。
明明决定不能这么稀里糊涂跟他相处的,都怪猫太可爱,影响了她的判断力。
“喵呜。”
猫咪不知什么时候又静悄悄地走了回来,她一转头就看到了那双蓝汪汪的眼睛,脑子里的杂念一瞬间全部不翼而飞。
她笑起来,“你的眼睛——”
真蓝啊。
“要不就叫你‘真蓝’吧!”谈听瑟蓦地坐起身,吓得猫咪转身一溜烟地跑开,她看着它跑走的姿势,为自己取的这个过分敷衍的名字而捧着脸笑起来。
不过这两个字音拼在一起还挺好听的。她又默念几遍,原本只是玩笑似的念头,现在却慢慢真的想取这个名字。
不仅好听,也算是能捉弄一下陆闻别,谁让他连名字都不取,那她就还他一只名字“敷衍”的猫吧。
谈听瑟忍着笑,试着喊了几声“真蓝”。猫咪当然不知道这是在叫它,躲在沙发旁的角落里不出来,时不时露个眼睛和耳朵,小心翼翼地四处打量。
她笑眯眯地观察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先去收拾那些容易被猫打翻的瓶瓶罐罐。
只不过手上重复着简单单调的动作时,脑子里就容易东想西想。
谈听瑟想到了刚才和陆闻别的对话。
其实她是喜欢猫大于狗的,如果要选一种作为宠物,也是选猫不选狗。抛开其他因素不谈,狗对人的依赖程度太高,要是没办法给予足够陪伴的话她会有负罪感,这种极度被需要的感觉也会让她有压力。
相反,大多主人与猫咪的关系都是不远不近,更像同一屋檐下的室友。虽然也有有在意与亲昵,但多数都维持在一个让人轻松的安定氛围里。这种适中的距离感不会让她觉得孤单,也不会让她被压力束缚住。
大概就像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所带给她的感觉一样吧。
正出神地想着,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谈听瑟吓了一跳,赶紧转身去看屏幕。
是一串陌生号码。
她迟疑片刻后接起来,一句“你好”还没来得及说出去,对方就已经开口道:“谈小姐。”
“……秦女士?”
“是我。”秦安文的语气里没了昨天的刻薄,非常耐人寻味,“我现在打给你,有没有影响你训练?”
“没有,您有什么事直说吧。”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昨天我在气头上说了些不妥当的话,想跟你当面道歉。”
谈听瑟拧眉,“覆水难收,道歉就不用了。”
“我是真的想道歉。你现在在剧院吗?我可以进来见你,或者我们找个地方聊?”
“您是在威胁我吗?”她脸色冷了下来。亲自去剧院?如果被其他人和剧院高层知道,又免不了一番风波,“如果真的想道歉,就在电话里说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