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让人头疼。”夏油杰玩笑般地道:“我已经尽力避开咒术师们的活动范围了,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啊。”
“无所谓吧。”七海建人道:“我只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你是诅咒师,亦或是叛徒,都与我无关,我不会上报给任何人的。”
“哎呀,那可真是太感谢了,如果让他知道的话,我可是会很头疼的。嗯,遇到的人是通情达理的七海,真是太好了。”
一阵沉默后,七海建人出声道:“这些年,你们没再见过吗?”
“嗯,没有呢。八年前还是九年前?我们大吵一架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是么……”
七海建人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低头,眉间出现轻微的刻痕,这个神情仿佛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夏油杰转身道:“我请客吧,你要喝点什么?”
七海建人也没客气:“两罐咖啡。”
“哪种?”
“甜的。”
夏油杰从自动贩卖机里取出两罐咖啡,递给七海建人:“这可不是你的口味。是在迁就里面的那位小朋友吗?”
七海建人淡淡道:“二十三岁,可不小了。”
“是吗?听他说的话,还以为是个孩子呢。”
“你才是,八年没见,两个女儿都那么大了吗。”
“哈哈哈哈哈,七海可真会挖苦我。你明明听见了吧?她们叫我夏油大人,可不是爸爸。嘛,其实,说是女儿也差不多。”
轰隆一声,剧院深处传来一声不寻常的巨响。
夏油杰动作一顿,唉声叹气道:“我最近大概是水逆,走到哪里麻烦就跟到哪里。”
七海建人也呼出一口气:“……谁不是呢。”
他们默契地同时返回。
……
“啊!美美子!你看那个!”
“……是上次的诅咒师,绝对是来找茬的。”
“怎么办?等夏油大人回来吗?还是直接跟他打?”
“……我是更建议立刻跑路啦。”
苏达:“……”
好的,他知道舞台中央那个满脸横肉的奇怪男人是谁招来的了。
呜,难得跟七海前辈一起出来玩的。
“臭女人!那两个臭女人在哪里?老子要宰了她们!”
男人周围盘旋着十来个式神,苏达看了一眼,大部分都是会被前辈一刀秒掉的杂鱼,只有一个实力还不错。
舞台上的几个演员闪得够快,暂时没有被波及到,“搞什么啊?恐怖袭击吗?!”
“我觉得有点怪怪的……”
“冷静,所有人,都退后!”
他们大部分都是看不见诅咒的普通人,只能看见一个奇怪又嚣张的胖男人在舞台中央大声嚷嚷。
台下的小林小姐不安道:“那是怎么回事?”
“小林,那个家伙周围有很多妖怪!该死,他的味道可真恶心,好臭,我们离他远一点——”
在观众们或惊讶或不满的嗡嗡声中,不知道是谁先大喊了一声:“这是个杀人犯,快跑啊!”
“啊——!”
“杀人犯?快跑!”
人群开始往外冲,苏达敏捷地避让开,免得被逃命的人群撞到,他的背贴着冰冷的墙,思索现在该怎么办。
舞台上的那个人看起来是个咒术师,但是会操控奇怪的式神……如果前辈在这里,一定不会对这个混乱的场面袖手旁观的吧?
满脸横肉的男人怒吼道:“还不出来?那就都给老子永眠吧!”
他指挥着式神破坏了剧场的天花板,剧场的女监督尖叫道:“我的剧场——!”
刚刚还在舞台上扮演黑手党的演员骂道:“啧,别管了,给我跑!”
“啊!”一个小女孩儿跌倒在地:“小哀,等等我!”
正往外跑的茶发女孩猛然停下来,大骂道:“笨蛋!”
她一边生气一边要跑回去拉人,苏达一把拉住她,把人往外推:“你先出去,我去救她。”
“可——”
苏达已经跑向了观众席前排,美美子和菜菜子猫着腰躲在后面,小声道:“喂,他跑进去了,我们怎么办?打还是趁乱跑?”
“闹得这么大,夏油大人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七海建人挤开不断往外跑的观众赶到时,恰好看到苏达冲进去救人的背影。
头顶的天花板出现好几处断裂,最终承受不住重量往下塌,眼看就要砸中跌倒的小女孩,苏达直接扑了上去。
——区区天花板,反正也砸不死他,砸下来就砸下来吧。
苏达没什么紧张感地想。
舞台上的男人还在叫嚣:“臭女人!出来!都给我出来!”
嘛,虽然不知道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但看男人的这副样子,像是被那对双胞胎狠狠恶整过,这个剧院算是遭了场无妄之灾。
“——!”
蓝色的咒力从苏达头顶卷过,落下来的天花板寸寸碎裂,变成碎石落下。苏达将小女孩抱进怀里的下一秒,他的肩膀就被一股大力锢住,顺势往外一滚,避开了落下来的碎石。
“步美!”
茶发女孩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捞起黑发女孩,黑发女孩回过神,哽咽着扑进同伴怀里:“小哀!”
砰的一声,在舞台上叫嚣的男人被一双皮鞋踩在脚底,夏油杰笑眯眯道:“所以,你是在骂谁?”
“夏油大人!”
“夏油大人!”
靠山到来,瞬间硬气了的菜菜子和美美子立刻冲了上去。
苏达的心在砰砰直跳。
不是因为碎石,不是因为忽然到来的救援,而是因为……
七海建人的气息紧紧包裹住他,此时的七海前辈离他很近很近,苏达能清晰地闻到前辈身上的体香,他的后背正贴着前辈宽大的胸膛,能感受到对方强有力的心跳。
苏达的蓦然脸红了:“前、前辈……”
七海建人沉稳道:“走,我们出去。”
“……嗯。”
这一刻,他心跳如擂鼓,已经顾不上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