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在雨中,有些走神。
雨渐渐变大。
前方忽然有辆自行车急冲过来,她的手腕被人拉了下,她猝不及防地跌进一个人怀里。
对方举着一把黑色的伞,胸膛又硬又冷,身上有股烟味。
她抬头,映入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那时陆怀洲还是极短的寸头,青青一茬,左耳上方剃了两条斜杠,整个人看起来很硬朗。
他眼瞳漆黑,唇角淡扯着,低头在看她,眼尾带了点玩世不恭的笑,“投怀送抱?”
他声音懒慢慢的,不轻不重,粗混低磁,伴随着雨珠打在伞面的滴答声,卷进许梁宜耳蜗。
许梁宜觉得,她听过最苏的声音,就是陆怀洲的,他只出口了四个字,她的魂就要被他勾了去,酥得发痒。
这并夸张,就是当时她内心最真切的反应。
许梁宜迟钝地从他身前退出来,双颊浸红,慌乱的视线找不到地落脚,她轻轻出声:“是你拉我的。”
“噢,好像是。”陆怀洲低低笑了声,凸出的喉结缓缓滑动了下。
许梁宜转身就想走,头顶的伞跟着移动,他追了上了,“大一的?”
许梁宜脸很红,点了下头。
至今,她都不想承认,她对陆怀洲一见钟情。
抬头看见他那一刻,心里就狠狠抽出颗芽来。
这颗芽,在后来,野蛮生长,成了她心里的参天大树。
“小学妹啊。”陆怀洲擦了下唇。
许梁宜问他:“你也是明大的吗?”
陆怀洲:“是啊,你不认识我?”
许梁宜当时腹诽,他可真够自恋的。
他在学校里很出名吗?
她如实际回答,“不认识。”
她听见陆怀洲轻笑了声。
“给学长留个微信吧。”他摸出手机。
许梁宜心跳加快,她半天没有回他话。
“不愿意?”陆怀洲低头看她。
许梁宜没有再犹豫,她说可以,将自己的手机也掏了出来。
他们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加了微信。
陆怀洲一直将她送到寝室楼下。
“小学妹,再见。”陆怀洲走的时候,漆黑的眼盯着她。
后来她才知道,那时候,她就成了他眼里的势在必得。
虽然两个人加了微信,但谁都没有先找对方聊天,她一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也没问她叫什么名。
是某天,室友在热火朝天地讨论学校的风云人物,有个室友提到他,并且很疯狂。
“这个陆怀洲长得真的很帅吗?”她其实对这些风云人物都不感兴趣,但不想因为自己不参与话题而显得异类,就随便问了句。
“一一没看过她的照片啊?”室友聂桉桉道。
“没。”许梁宜在网上找着兼职,回道。
聂桉桉飞速蹿到她旁边,从相册里点开一张照片给他看:“来,瞅瞅。”
“陆怀洲不喜欢别人拍他,会发火的那种,所以他流传在论坛里的照片就一两张,还有点糊,你凑合看看,他本人可比照片上好看多了!”聂桉桉道。
许梁宜瞟了眼,这么一瞟就呆住了。
居然是他。
怪不得,他那天会疑惑她不认识他。
她刚来学校报道的时候,就听室友议论过他。
陆怀洲这个名字,在明大能刮起一阵风。
他大四,圣瑞集团的太子爷,出生优渥的贵公子,从小在云端长大的人物。
许梁宜噢了声,“是挺帅的。”
“是吧,每次他在学校打篮球,球场都是围满的,挤都挤不进去。”聂桉桉道。
……
再见面,是在ktv,方沁过生日,寝室四人订了个小包间,陪她过生日。
中途许梁宜电话响了,是她做家教小朋友的家长,包间太吵,她走出来接的电话。
这个家长很能唠叨,跟她扯了好久才挂掉电话。
刚结束这个电话,许梁宜发现前面多了个人。
对方背倚墙,头顶细碎的灯光洒在他身上,他颀长的身或暗或明,他嘴里咬着根烟,身上是件黑色体恤,神色懒散又淡,浑身还有股痞劲。
有点像魔王降临,慵懒痞烈的魔王。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烟夹下来,吐了口,白色烟雾笼罩住刚毅的侧脸。
许梁宜有一刹的失神,大脑空白。
过了会,她收回目光,径直朝自己的包间返回,路过他时,她视而不见,却被他喊住。
“哎,小学妹。”他懒洋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