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栀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天,眼神疑惑:“江影,现在是阴天诶。”
现在的青崖峰无雨无晴,天气阴沉,云层遮着明亮的太阳,哪来日光晒她的花?
江影抬眸,望向布满阴翳的天际,昏黑的积云笼罩在青崖峰上头,似乎正在酝酿着倾盆大雨。
“哦。”他冷声说道。
江影又低头喝了口茶。
隐隐有法力波动从他身侧升起,但宋栀栀根本感应不到。
瞬间,青崖峰上云消雾散,阴沉的云层四分五裂,飞到别的地方。
明亮的日光再没有阻挡,毫不吝啬地洒落大地,将宋栀栀头顶那朵婆娑花照得纯白发亮。
宋栀栀眼见着天气由阴转晴,没意识到这是江影的杰作,只抬手拨弄了一下婆娑花。
江影的目光从她摆弄婆娑花的手上悠悠飘过。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三日。
在第三日的傍晚,宋栀栀一人托腮坐在椅子上,看着天际一轮红日缓缓坠落。
天色逐渐变暗,她皱着眉,感觉到身体深处已经升起刺骨的痛意。
待天色完全转暗,孤月细长模糊的轮廓出现在天际,宋栀栀才低下头,额头抵在桌上。
她缩成一团,抵抗着来自四肢百骸的剧痛。
趴在桌上睡觉的球球第一次见这大场面,看着宋栀栀疼痛难忍的样子,顿时惊慌失措,吱哇乱叫。
这疼痛本不是来自于宋栀栀身体的异样,所以身为心魔的它也帮不了宋栀栀。
球球伸出黑色雾气幻化而成的小爪子,挠了挠宋栀栀的手背。
宋栀栀没有叫江影,因为就算江影在,他也只能说两句“加油忍着”而已。
江影自己都没办法阻止他体内朔月蛊虫的肆虐,只能任由这邪恶的小虫子折磨他数百年。
只是现在因为锁灵咒,这疼痛转移到她身上了而已。
已经有了两次经验,宋栀栀也没起初反应那么大了。
她扶着椅背站起来,准备自己一个人躺到床上抱着被子默默承受疼痛。
宋栀栀站起身,因疼痛踉跄了一下。
因为今日是朔月日,所以月光晦暗,室内昏暗。
所以宋栀栀没有发现房间里走进来一个人。
江影扯过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抱在怀中。
他低头看着宋栀栀因剧痛而紧锁着的眉头。
江影承认,他更加愿意看到宋栀栀因另一种原因轻轻皱眉,而不是因为朔月蛊的疼痛而皱眉。
“我没……什么大事……”宋栀栀的声音断断续续,因为一阵一阵如浪潮般的刺痛涌上她的喉头,令她说话困难。
江影冰凉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
沉浸在无边无际疼痛中的宋栀栀忽然愣了一下。
“你……”她卧在江影怀里,睁开眼望着他。
“怎么?”江影的嗓音没有平日的冷硬,尾音柔了些。
“你再摸摸。”宋栀栀闭上眼,面颊微红。
妈的,说出这句话真的太羞耻了。
但是该死的,她刚刚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江影靠近之后,她身上来自朔月蛊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
江影抬手,将手掌覆在她的脑门上,修长的手指盖过她半眯着的眼眸。
她的眼角有泪,想必是因为疼痛。
他整只手都覆在她的脸上,冰凉的掌心贴着她的额头。
宋栀栀长舒了一口气,紧紧攥着的拳头慢慢松开。
江影抱着她,感觉到了自己体内朔月蛊虫的变化。
原本不安躁动着,随时准备在他体内搅风搅雨作乱的可恶蛊虫,在靠近宋栀栀的时候,变得安分了一点儿。
江影定睛看着宋栀栀头顶悠悠晃荡着的婆娑花,忽然明白了什么。
朔月蛊喜欢栖息在婆娑木上,婆娑花作为婆娑木的幼年形态,自然而然也有婆娑木的些许气息。
他日日以血浇灌婆娑花,浸染了鲜血的婆娑花,对朔月蛊虫也有致命的吸引力。
所以在靠近婆娑花的时候,他身体里的朔月蛊虫自然会安分许多,连带着宋栀栀承受的疼痛也少了。
宋栀栀睁开眼,看着江影,眼神莫名。
在江影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之后,她自然也很快想清楚来龙去脉。
这……这朔月蛊虫,也这么好色,偏爱沾花惹草吗!
虫随正主!
宋栀栀想捶江影一拳,但是她还是痛,虽然没那么痛了,但依旧没有力气,抬不起手来。
江影看着她,吐字清晰,声音清冽如碎雪:“宋栀栀,要我这么抱你一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