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到门口看到院子里的景象的那一刻,陆染表情怔忡住。
她迈着步子走出来,慢慢下了台阶。
曾经出现在梦里的画面正在和眼前的场景高度重合。
陆染不由自主地扭头,望向客厅的窗户。
闪亮的目光看到窗前空空如也时,瞬间黯淡下来。
窗前没有爷爷。
她终于意识到这是现实。
爷爷已经离开快一年了。
陆染的鼻头忽而发酸,眼里氤氲上了一层雾气。
就在她心生难过之时,在小花园里给她种花的男人喊她:“七七!”
陆染回过头,看向他。
男人身上穿着简单的t恤,长裤的裤腿被他挽起来。
他的身形挺拔落拓,高大的如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总会让人很有安全感。
明朗的阳光洒落下来,在他的周身铺展开。
让他像光一样。
林有期对陆染弯唇淡笑,招手说:“过来。”
似梦似真的场景让陆染有些分不清。
她慢慢朝他走过去,全程仰着脸一眨不眨地瞅着他。
然后,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很用力地抱紧了他。
林有期微微诧异,随即失笑地回抱住撒娇的她。
“给你种了绣球,再过几个月就能开花了。”
陆染却在他怀里不受控制地抽噎了下。
“我梦到过这个场景,”她更咽着轻声说:“我做梦梦到过。”
“有别墅,有花园,有爷爷,也有你。”
可是现在别墅有了,什么都有了。
爷爷却走了。
林有期心疼地抱紧陆染,轻轻抚着她后脑的秀发,只能安慰说:“爷爷在天上看着你过得这么好,也会高兴的。”
对陆染来说,陆民安的突然离世,是她这辈子最难以接受的事实。
哪怕到了现在,她甚至时不时都会生出一种爷爷还活得好好的错觉来。
林有期知道她心里遗憾。
他知道她想买别墅,把陆民安接过来。
但别墅还没买,约定还没实现,陆民安就离开了,这让她颇受打击。
去年夏天,在他把她接回沈城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晚上总睡不踏实,一直做梦。
在梦里喊哭着爷爷。
这些林有期谁也没说过。
甚至就连陆染自己都不知道。
可他心里门儿清,她是遗憾的。
而这个遗憾,此生无法弥补。
陆染稳了稳情绪,偷偷把眼泪蹭在他衣服上。
然后噘嘴嫌弃地说:“你的手刚碰过土什么的嘛?脏不脏呀就摸我脑袋。”
林有期笑起来,回她:“脏啊,我不光碰了土,还抓过绣球苗,握了小铁锹……”
陆染没等他说完就推开了抱着她的男人,转眼要往屋里跑:“我去洗澡了……”
但没能走成。
人被他拽回来,男人捧住她的脸,两只手掌轻轻揉着她的脸蛋,笑的痞坏。
陆染的嘴巴都嘟嘟起来。
而后,林有期弯腰,低头在她的嘴巴上亲一口,再亲一口。
直到陆染脸颊红透,他才放手。
林有期趁自己多请了一天假,把陆染的小花园种满了她爱的绣球花。
这天之后,两个人又一个月没有见。
再见面时,是四月底订婚的时候。
陆染本来说订婚宴不用弄得特别隆重,不用分发请帖,也不用请太多的人,只叫一些亲朋好友来就可以。
但是不管是林有期,还是林锦程,或者林老爷子,都不听她的。
林有期虽然在部队不能出来,但有在线上和设计请帖的公司还有办订婚宴的饭店做沟通。
陆染倒是没有过多插手这种会让人头昏脑胀的事情。
订婚宴的前一晚,林有期从部队回来时,陆染正在衣帽间摆弄他俩明天要穿的衣服。
其他事情陆染基本没有管,但衣服是她特意定制的。
她的粉色小礼裙,和他的黑色西装礼服。
他俩的衣服都被架在人形模特身上,陆染小心翼翼地用手抚平每一处,正瞅着摆在一起的男女双方的衣服莞尔,忽的听到一阵脚步声。
在她回头的那一瞬间,衣帽间的门被打开。
林有期高大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陆染的眸子霎时闪亮,眉眼弯弯地冲他笑起来。
林有期走进,来到她身边,低声问:“怎么躲在这里?”
陆染说:“没有躲呀,我在看明天要穿的衣服。”
她指着给他定做的西装,开心道:“好看嘛?”
“嗯,”林有期从后面抱住她,轻吻着她的耳垂,在她的耳畔性感呢喃:“好看。”
陆染被他蹭的痒,咯咯笑着躲,却又被他吻住侧颈。
气氛越来越暧昧,陆染意识溃散前抓扯着他的手腕软声咕哝:“你收敛点,明天很重要。”
“我知道,”林有期地嗓音嘶哑:“我会轻一点。”
然后,天真的陆染才知道,男人有些话是不能当真的。
比如,我轻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77: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小叔:我真的很轻了。(十分无辜
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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