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精心养大的女儿,你们有什么资格为了你们的利益,想把她怎么卖就怎么卖?你们算是个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李慧茹也是眼睛通红,气得胸膛起伏,连以前绝对不会说出口的“呸”都骂出来了,可见之气怒。
“你,你”
林大伯祖父一手压着拐杖,一手指着李慧茹,差点气厥过去。
他转头去看林肇同,想叫侄子管管他媳妇,可是因为气得太狠,脸是涨得紫红,竟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
他说不出话来,林老太太还能。
她一样是急得满脸通红,可林肇同在这里,她也不敢撒泼打滚,只能急道:“慧茹,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呢?我们让舒舒嫁给成志,怎么是为了我们自己呢,还不都是为了你们,为了小丰和肇同吗?你可不能这么冤枉我们的心啊”
“哦,说起丰丰,”
前面让林老爷子说,是为了让他把他们的怨气都说出来,然后就在丈夫面前,把话都说清楚,也让他好好看一看他看重的老家人的嘴脸,可却并不想再听林老太太的任何废话。
所以林老太太一开始哭着喊冤,李慧茹就立即再次打断她,冷笑道,“说起丰丰,你们先前又说什么?你说舒舒她从你们手里把丰丰骗走,什么叫骗走?舒舒是丰丰的姐姐,你们又是什么人!”
“我把丰丰托给了宋家,跟他们说过,等舒舒在乡下稳定下来,就让舒舒把他接到乡下去你们做了什么?去宋家撒泼打滚要钱,要把丰丰带走,你们又是凭的什么?谁给你们这个权利?”
“我是小丰他大伯祖父!”
林大伯祖父在差一点就气绝过去之后,竟然顺过气来,一跺拐杖,大吼出来,道,“就凭小丰是我们老林家的孩子,老二的独孙,我就不能让人糟蹋!”
“呵”一声,李慧茹简直是被他气笑了。
“你们老林家的儿子?”
她转头看向林肇同,道,“肇同,这就是你们老林家的规矩?我们现在社会,还有这个规矩?我李慧茹一手养大的女孩儿,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养着的女儿,你一下放,一群人就冲出来要卖了我女儿去换你们的好处前程,还敢这么大言不惭?我李慧茹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你一不在,就恨不得冲上来把他的骨头渣子都吞了,这就是你照顾了几十年,看拂了几十年老林家的人?”
她说着眼泪却又一下子滚下来。
“阿妈”
林舒听到她妈的话,看到她气得胸膛起伏,眼泪掉下来,胸中和眼睛也是一片酸胀。
也不知道是为着过去的这四五年,还是为着这过去所有的二十二年。
她搂住她妈的胳膊,往她身上靠了靠,道,“阿妈,你别生气。”
可是这么说着,自己的眼泪却也刷刷的掉了下来。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肇同,你听听,你听听你媳妇说的都是什么话!”
林大伯祖父顿着拐杖,“胡言乱语,我们为什么要把小丰从宋家接走,是为什么?要不是我们接走他,他就被红-卫-兵打死了!”
“你说的红-卫-兵是他吗?”
门“砰”得一声被打开,外面传来一道尖利的声音,像一把刀一样,把屋子里的人都惊了一惊。
众人看到门口的人,或是皱眉,或是错愕,不明所以。
而林贵宝林福宝一看到门口的人,面色却是一下子就变得惨白。
“余卫泽!”
林福宝尖叫道,“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做什么?”
姚姨冷笑一声,道,“你说他来做什么?你们林家当年不就是以红-卫-兵也给我们家贴大字报,到我们家来搜家砸门,还在半路上堵住丰丰要打他为理由,接走了丰丰吗?”
“说是要不就把丰丰他爸妈留下来的钱和东西都给你们,让你们来养丰丰,要不就是我们出钱,给你们在我们家附近找房子,让你们带着丰丰住进来,让我们一家养着你们说吧,余卫泽,当年你带着红-卫-兵,一次一次的堵截围打丰丰,又被林贵宝林福宝救走,是怎么回事?我们老宋明明是在受保护名单上,你们却还跑到我们家门口贴大字报,跑我们家门口打砸,又是怎么一回事?”
“胡说,血口喷人,血口喷人!”
林大伯祖父锤着桌子骂道,连拐杖都滚地上了。
林家一片嘈杂,要是这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这个余卫泽是个什么人,他又是来干什么的,他们可就真是傻子了。
可不管林家人怎么嘈杂,怎么想阻止都没有用了。
余卫泽低着脑袋,道:“当年我是受了林贵宝林福宝的拜托,故意去围打丰丰,去打砸宋家的不过我们只是吓唬,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你胡说。”
林老太太尖叫一声就冲了过去,对着余卫泽扑打,骂道,“是谁,你们这些丧天良的,竟然收买人来给我们泼脏水”
“够了,”
一直沉默着的林肇同终于出声,声音几无起伏道,“是真是假,是泼脏水还是确有其事,我打电话,叫警察过来,都去警局说吧。”
林家众人:
这一句简直像是一道绳子,一下子就勒住了林家人的脖子。
“不,肇同”
“堂弟。”
“堂哥。”
此起彼伏的声音一道一道响起,充满了惊慌,看着林肇同冰冷的神色,更是惶恐。
因为他们再清楚不过,这位侄子/堂弟/堂哥的性格,对老家人照拂是真照拂,宽厚是真宽厚,可他却也是一个军人,绝对说一不二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