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来吧,”
林舒走过去,道,“既然我只是个抱养丫头,不是你们老林家的人,那就让我来打这个电话好了。反正这么多年我都担了这个忘恩负义,狠心薄情,白眼狼的名头,林家村甚至你们红旗公社的人谁不知道?我既是这样的人,你们当年想把我卖了换利益,用各种手段企图谋夺我的财产,这些我为什么要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你这个小贱”
林舒就在林肇同旁边,林家其他人就是急疯了,也不敢冲过去拦她。
只有林老太太,她看到林舒要打电话,直接骂着就扑过去了。
然后她就被人一把揪住往后拖了好几步。
老太太一个就手就要往地下躺来个撒泼打滚捶胸顿足哭,姚姨放下她就冷冷道:“不用麻烦了,我们过来时我就已经把公安同志叫来了。撒泼打滚,就都到公安局去撒泼打滚吧!”
林老太太的哭声戛然而止,林家众人都骇然地看向门口走进来的一个公安和两个警卫。
公安是姚姨带来的,警卫是先前丰丰打电话到下面叫来的。
这里可是市委大院,能少的了警卫?
林家也就是窝里横,一看到穿着制服的公安和警卫一下子全部都怂了。
“肇同。”
“爷爷,”
林美兰拉着自己的爷爷,道,“爷爷你快跟堂叔说几句话,说几句话啊。”
这回她是真急哭了。
她只是个工农兵大学生,这要是她也被拉到了公安局留下案底,这事要是被学校或者报社知道,不说她的工作不保,很可能大学毕业证都要不保!
“好,好,好,”
林大伯祖父道,“你狠,你可真心狠,我告诉你,你今天把我们林家人都送去公安局,我跟你大伯母明天就死在你家门口,你看看你以后还怎么有脸去见你爸,见你爷爷,和我们老林家的祖宗吧!”
众人:
“我问心无愧!”
林肇同面色铁青。
若是林老爷子求他,林肇同可能还会顾念那份情谊。
可被这样子撒泼打滚的威胁,林肇同是个硬脾气,怎么能忍?
他牙咬得铁紧,道,“我林肇同问心无愧,你们这些人,我这么多年,是怎么对你们的,可是你们做了什么?我一落难,你们就冲上来把我的儿子女儿称斤论两的卖,剩下的恨不得连骨头渣子都啃了。现在还要在我面前寻死觅活威胁我?”
他直接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杯子往地上砸了下去,“哐当”一声,然后手指着地上的瓷片厉声道:“要死吗?现在就拿着这个瓷片划一道,用死来威胁我林肇同,真是笑话,我是从多少死人堆里爬过的,什么样的死状没见过?害我儿子女儿的凶手跑到我家里头来用死威胁我,可真是笑话!”
别说是林家人,就是李慧茹林舒丰丰他们几个,也从来没见过她丈夫/他们父亲这副样子啊!
这回林家人真的是彻底吓瘫了。
林美兰几乎要疯了。
她知道,要是她爷爷今天真死在这里,最后不管林家人怎么说,最后的定论一定是她爷爷奶奶在堂叔下放的时候,千方百计迫害林舒丰丰姐弟,等堂叔回来还上门想泼脏水给林舒,堂叔不受威胁,最后自己寻死觅活死了这几年林舒丰丰跟他们断绝来往就是佐证!
这几年他们怎么宣扬的林舒忘恩负义狠心绝情,后面的反啮就会有多大!
她一下子跪在了自己爷爷面前,道:“爷爷,爷爷你快点跟堂叔说说好话啊,堂叔是最看重情义的人啊,爷爷你不能一时意气毁了子孙啊。”
说着又跪林肇同,哭道,“堂叔,堂叔你原谅爷爷吧,他就是跟您一样,脾气硬,但心里真的是好的啊,他当年是真的担心心疼丰丰的啊,堂叔您应该是最了解他的啊。”
“都够了吧。”
李慧茹终于出声。
她从林舒手上接过几张纸,拍在了桌上,道,“把这份东西签了,离开我家,从此两家再无瓜葛。”
其他人还在惊惶中没有反应过来。
林美兰先冲了过去扒拉了过来看,越看脸色越白。
那上面很简单的列了他们林家一家人的罪名。
在林肇同下放之际,为了利益伙同外人逼婚林舒,又勾结红-卫-兵打砸宋家,围打林祐丰,再做救人举动,以此将丰丰带走等等。
李慧茹道:“要不跟公安走,要不签了这些东西,两家再无瓜葛,我们也不希望再听到你们在外再败坏一句舒舒和丰丰的名声,我若听到,定要回去老家好好正名,看三叔还有村里的老人们是信我们,还是信你们!”
说完又冷笑了一下,道,“要寻死的,立即送医院,其他人全部都去公安局,就今天私闯民宅,各种要挟逼迫,一样是罪名!公安局备案,所有你们的单位和学校,包括以前的学校都要通知,看你们还能有哪个单位哪个学校继续呆下去!”
林大伯祖父手指着李慧茹,哆嗦着,说了一句“土,土匪”,终于眼睛一翻,撅了过去。
“签了,送去医院,以后跟我们再不相干!”
林家人在前程和未来的威胁之下,就是再心不甘情不愿,可是看着林肇同铁青的脸,李慧茹一脸的痛恨和厌恶,最后也只能哆哆嗦嗦的把那几张纸签了,再摁了手印。
就连林大伯祖父都被林大伯抓着手摁了个手印。
林美兰的穿书生涯简直是遇到了一次最大的滑铁卢。
她只后悔今天为什么要跟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