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他问她。
林舒揉了揉鼻子,转头看他,带了些撒娇道:“被你二婶给气得,她这些天就一直在村里跟别人说我肯定要跟你离婚,说等着瞧,等我上大学之后跟你聚少离多,肯定就要离了,还说,我爸妈过来就是劝你爸妈让我跟你离婚的。”
他平时话太少,情绪又太不丰富,她有时候就忍不住想要挑一挑他的情绪说说话。
时间长了,就养成了跟他胡说八道的习惯。
梁进锡的脸一下子黑了,冷声道:“我看她的日子是过得太舒坦了。”
林舒看他生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嗯”一声,道:“就是太舒坦了,冬荷姐也觉得她是过得太舒坦了。”
她说着就把账本递给了他,把梁冬荷威胁梁二叔梁二婶的事说了,道,“冬荷姐真的不容易,想得也深,我就是想到这些然后莫名其妙有些难受我好像越来越没用了。”
梁进锡默了一会儿,然后道:“你一直都这样。”
一直都是哭包。
在外面的时候好像开朗得不行,实际上敏感又善良,即使受到伤害只要对方不是恶意就会体谅别人就像对她爸,她受过那么多的伤害,可她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怪林肇同,一想到这些,他就心疼得要命。
她这样子,又长得太招人,当初遇到的要不是他,还不知道会被别人欺负成什么样。
林舒却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
她没好气道:“胡说什么呢,什么我一直都这样?”
他伸手抓住她,道:“明天去林家村,你不用理会那些人,我们就是去一趟就离开。”
林舒侧头看他,大概是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轻声嗔道:“我又不是包子,你总好像别人会欺负我一样,谁欺负得了我啊?”
最开始他也不是这样的,就现在好像越来越有点把她当水晶娃娃似的。
且说回林肇同和李慧茹。
林肇同跟李慧茹带着丰丰回了林家村。
三叔祖父看到他十分激动,老泪纵横。
虽然只有五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但林肇同记忆中再上一辈的老人几乎已经全部过世。
就三叔祖父这一辈,也都已经老得不成样子。
三叔祖父跟林肇同叙了几句话之后就看向了丰丰,然后又是一阵掉眼泪,道:“那时候知道你被那丫头带走,你太奶奶,大伯祖父还有大伯奶都一下子急得病倒,后来你太奶奶过世的时候,在床上一直叫你的名字,可那丫头就扣着你,死活不肯放人看你现在好好的,我这心里才稍微好受一点。”
林肇同一家跟林大伯祖父之间的事虽然已经发生几个月,但这种事林大伯祖父一家掩还怕掩不住呢,怎么会特意跑去乡下说?
至于老家这边,林肇同平反归来,三叔祖父年纪大了,也没去西州城看他,就让自己儿子儿媳去了一趟西州城,可去一趟也不过就是吃顿饭,也没人跟他们说那些事,所以村子里众人的记忆还仍是停留在以前林大伯祖父和林老太太宣扬的那些上面。
也不用宣扬,当初林舒把她大伯祖父和林老太太从城里骗到乡下,结果面都没冒一个,后来林家人一堆人去梁家村要人,结果是硬生生被人用石头,扫帚和板凳给打出了村,再后来老太太临死想见重孙子,林舒不说自己不露面,还扣着丰丰,又把人给骂走了,这些都是实实在在一件一件大逆不道的事。
关键她还只是个养女。
身上可并没有林家人的血。
三叔祖父说得激动动情,丰丰的脸却是一下子垮了下来。
他张口就想骂人,还是林肇同咳了一声,道:“三叔,我们先进屋说话吧,这些事,还是进屋慢慢说比较好。”
“对,对,”
三叔祖父忙道,“快进来,快进来,你们这赶了一路,肯定辛苦了,先进来坐下歇一下,喝口水再说话。”
丰丰恨得不行,简直连门都不愿踏。
李慧茹转头,伸手拉了他,叹了口气,低声道:“也就这么一次罢了,怎么样也要给你姐姐正正名,以后大概也不会再回来了。”
三叔祖父迎了林肇同一家进门。
坐下之后三老太太给大家上了水,林肇同就道:“三婶不用忙了,就坐下一起说话吧,一会儿我们还要去公社招待所那边,就先过来看看你们。”
三叔祖父他们都是一惊,这都回家了,怎么还要去公社招待所那边去住?
三叔祖父忙道:“唉,既然都回来了怎么不直接在家住?家里空房间还是有的,让你三婶娘收拾收拾就成了。”